韩渊笑容灿烂,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噢,我们学校安排社会调查,我写了一篇论文,也想实地搞点调查,就回来了。” 随后,他滔滔不绝地给父母讲述在北京的种种趣事,那些藏在心底、无法对他人诉说的感触,此刻如决堤的洪水,一股脑儿向父亲倾诉。韩昶平日一向和蔼可亲,虽说是个没多少文化的庄稼人,可生活的阅历让他懂得许多道理,不论什么问题,只要稍作分析,便能心领神会。
母亲满心欢喜,使出浑身解数,将饭菜做得格外美味可口。饥饿的韩渊迫不及待,不等母亲把菜全部端上桌,便夹起一筷子炒鸡蛋送入口中,脸上满是幸福的满足。韩昶拿出一瓶老白干儿,笑着问儿子喝不喝。儿子摇头拒绝后,他便自斟自饮起来。不等馅饼端上来,他已喝得满脸通红。纵使平日尝遍各种珍馐美味,此刻却觉得家中这些寻常饭菜格外有滋味,每一口都鲜美可口,满是家的温暖。
韩渊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兴奋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妈做的菜真好吃。对了,回到家里,我还想问父亲一个问题,你说劳动者是不是生产过程的重要因素,它决定着农业生产方法的选择。这方面我当然是门外汉,但我认为理论和它的应用对劳动者很重要。”
韩昶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认真说:“是的,儿子,劳动者确实是生产过程的重要因素,但它不是选择农业生产方法的决定因素。你听我说,虽然我没你有学问,可是我也懂一些农业常识。最起码,我能知道,选择农业方法的决定因素是土地,不是人,也就是说,不是你所说的劳动力。比如说,你要根据什么样的土地,来决定什么样的生产方法,如果是平川水地,就用种稻子的方法种稻子,如果是高低不平的山地,你必须用种果树的方法种果树,你能在山坡上种水稻吗?”
韩渊心里猛地一惊,原来自以为无懈可击的理论研究,竟被父亲三言两语击得粉碎。他仔细琢磨着父亲的话,由衷地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吃饱了,你喝好了,咱去黄唐看看可以吗?”
韩昶望向窗外,天气晴好,阳光明媚,便点头答应:“好吧,咱们出去转转。”
两人走到院子,韩渊对母亲说:“如果有人来找我,让他等一下。” 说罢,他们来到门口,一辆马车静静停放在那里。
“咱们是坐车,还是走着去?” 韩昶问儿子。
“既然有车,还是坐车好。” 韩渊说着,迈步向马车走去。父亲坐上马车,点着一支香烟,袅袅青烟在空气中飘散。韩渊见状,关切地说:“你怎么还抽烟那,它可对身体不好啊。”
“我抽烟也碍着你啦?” 韩昶笑着打趣。
“不是,人家都说你太抠门,怎么还舍得抽烟,也没误了发财。还是你有福气,你喜欢地,咱家就有那么多地。”
“都是胡说八道,我这地可不是节省出来的。” 韩昶反驳道。
韩渊转过脸,深深看了父亲一眼,他明白父亲话语背后的艰辛,不再多说。
“你的文章写的怎么样,能发表吗?” 韩昶又问起儿子的论文。
韩渊眼中满是迷茫与失落:“本来我满有信心,可是今天被你几句话,说的我半点信心都没了。”
“为什么那?” 韩昶追问。
韩渊神色尴尬,低声说:“本来我想通过劳动力才是农业生产的决定因素这个观点来说明,那些给咱家干活的长工和短工们才是农业生产的决定因素,只有他们才是社会财富的创造者,那么咱家这些财富是从哪里来的?自然都是剥削他们的。”
“哦,原来你是想算计你爹我那,还好我没顺着你说。” 韩昶半开玩笑地说。
“爹,我不是算计你,我是想为那些穷人说句公道话。”
“我不反对你为那些穷人说公道话,但是我反对你违背客观实际,那就对谁都不公道了。”
“是,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自然对我写的文章没有信心了。” 韩渊满脸惭愧。
“哦,那也不必灰心,你可以根据正确的道理重新研究,看看是什么结果。” 韩昶语重心长地说,话语中饱含深意。
“嗨,算了吧,我再研究,都把我自己套进去了。” 韩渊无奈地说。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驶入黄唐村。韩渊让父亲把车赶到一个大门口,随即下了车。韩昶定睛一看,这竟是孔德贤的家,他瞪大双眼,惊讶地问:“你这是干啥呀,怎么要来他的家。”
“爹,我听说他欺负你,今天我要跟他来算账,要给你报仇。” 韩渊语气坚定。
“哎呀,都是过去的事了,算啥账呀,没啥仇呀。” 韩昶连忙劝阻。
“不行,我得跟他算账报仇,爹,你别进去,你放心,我有好办法,你一进去,我的办法就不灵了。” 虽然韩昶满心疑惑,不知儿子有啥好办法,但还是答应在外边等候,看着儿子独自走进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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