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保真匆匆赶回村里,立刻与区里来的两位领导商议,决定召开社干部紧急会议。他先向牛步太详细了解情况,随后神色凝重地对众人说:“麦收是眼下的头等大事,社里出了这档子事,必须尽快解决,绝不能耽误农时,否则没法向上级交代!”
马友志搓着手,急切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也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马保真目光坚定,有条不紊地说:“我和两位区干部商量好了,分两步走。第一步,先把事情查清楚,落实牛凤青和牛有富的问题,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第二步,等他们认错后,召开全体社员大会,让他们当众检讨,给大伙一个交代,这样才能平息众怒,顺利开展麦收工作。”
牛步太面露担忧:“他们会乖乖认错吗?”
“这就得看咱们的手段了。” 马保真眼神犀利:”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
“那第二步呢?” 马友志追问。
马保真点点头,继续说:“只要他们承认错误,明天就召开社员大会。只有让他们在大伙面前低头认错,社员们才能心服口服,重新投入劳动。”
众人听了,对第二步计划能否顺利实施,都心存疑虑。
牛步太提议:“要不要把牛有富和牛凤青叫来?”
“叫!高大智去叫牛凤青,马友志去叫牛有富。” 马保真果断下令。
不多时,高大智带着牛凤青回来了。牛凤青一进屋,看到众人严肃的神情,顿时涨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直视马保真。马保真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一股威严。
紧接着,马友志也把牛有富带来了。马保真转头对牛凤青说:“你先去里屋等着,我们先谈牛有富的事。”
牛凤青应了一声,揉搓着耳朵,慢吞吞进了里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牛有富。牛有富心里清楚,自己早已成了社里的 “公敌”。他眼神躲闪,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看着满屋愤怒的目光,尤其是马保真那冰冷的眼神,他不禁想起马仲海的话,心里涌起一阵恐惧。他不怕退社,却害怕像斗地主一样批斗他。
屋里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马保真咬着牙,一字一顿说:“牛有富,入社这么久,你为何从不参加劳动?”
牛有富硬着头皮辩解:“我没干活是我的错,可我本来就不想入社,还不是你三番五次劝我!”
“少拿这话搪塞!当初我劝了那么多人,为啥就你入了?还不是你自己愿意!你要是铁了心不入,我能把你怎么样?” 马保真怒不可遏,一番话驳得牛有富哑口无言。他顿了顿,接着说:“既然入了社,就得遵守社里的规矩,服从安排。我知道你想退社,但没那么容易!初级社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要是执意退社,就得说清楚,你对社会主义到底是啥态度!”
牛有富心里 “咯噔” 一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着周围愤怒的目光,不敢再争辩,结结巴巴说:“我…… 我没想退社。我就是懒,不爱劳动。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保证参加劳动!”
“真能改?” 马保真紧追不舍。
“能改!我一定改!以后社长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牛有富连连保证。
“那你明天在社员大会上,当着大伙的面做个保证,能做到吗?”
“能!能!” 牛有富忙不迭地答应,生怕马保真不放过他。
“那就先回去吧。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牛有富如蒙大赦,连声应诺,逃也似的离开了。直到走出村委会的院子,他才发现自己早已冷汗淋漓。
牛有富走后,马保真把牛凤青叫出来。他目光如剑,直刺牛凤青:“牛凤青,今天必须说实话!你是不是偷拿了牲口棚的黑豆?”
牛凤青刚才在里屋,已经见识了马保真的厉害。但他仍心存侥幸,想着只要没被抓到现行,就不能定他的罪。他强装镇定,大声喊道:“马社长,可不能听人瞎编排!我从来没拿过黑豆,绝对没有!”
马保真冷哼一声,步步紧逼:“那我问你,牲口棚炕席下的小布袋是干啥用的?社里从没分过黑豆,你老婆为啥去南关水磨磨黑豆面?你们家吃的玉米面饼子里,为啥会有黑豆面?”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得牛凤青头晕目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直冒冷汗。他万万没想到,马保真早已暗中调查,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摸得一清二楚。原来,那次马保真从闲话站来到牲口棚,就对他起了疑心。他仔细观察棚内的情况,趁牛凤青不注意,发现了炕席下的小布袋。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声张。之后,马保真推测,牛凤青如果偷拿黑豆,肯定会拿去磨面,而村里的碾子容易暴露,最有可能去城里的水磨。于是,他借着去县里开会的机会,特意去西关水磨打听,果然证实牛凤青老婆经常来磨黑豆面。至于他家的饼子里掺有黑豆面,更是不难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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