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粮归来,斗志昂扬。山花把破篮子往木板上一墩,撸起袖子,指着那口漏底的破锅:“第一步,先解决它!”
杨树生看着那口跟筛子似的锅,犯了难:“这咋补?家里连块像样的铁皮都没有。”
“笨!”山花眼珠一转,跑到庙外,掰了块半干不湿的泥巴回来,又扯了把去年留下的、韧性尚存的枯草。她指挥杨树生:“去,弄点水来和泥!”
于是,在皎洁的月光和摇曳的油灯下,XX村后山破庙里,一对新鲜出炉的夫妻,开始了一项伟大的工程——和泥补锅。
杨树生负责和泥,手法笨拙,弄得满手满脸都是。山花则把枯草拧成股,混合着泥巴,小心翼翼地糊在锅底裂缝最大的几个地方。那手法,跟她以前在YY村糊鸡窝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这……能行吗?”杨树生看着那坨丑陋的泥巴补丁,深表怀疑。
“把吗字去掉!”山花信心满满,“等泥巴一干,保证滴水不漏!至少……漏得慢点!”
锅暂时“补”好,接下来是灶。庙里那个简易土灶也塌了半边。两人又是一通忙活,搬石头,垒灶台,杨树生负责力气活,山花负责指挥和“精益求精”(其实就是瞎指挥),累得满头大汗,总算垒起个歪歪扭扭但勉强能架锅的玩意儿。
最艰难的是生火。潮湿的柴火烟雾大过火苗,呛得两人眼泪直流。山花趴在地上鼓着腮帮子猛吹,吹得灰头土脸,活像只刚钻过灶膛的猫。杨树生拿着破扇子在一旁猛扇,风没扇进去多少,倒是把火星子扇得到处飞,差点把山花的头发点着。
“咳咳……杨树生!你看着点!”山花被烟呛得直咳。
“我……我这不是在帮忙吗!”杨树生也手忙脚乱。
养母坐在里间,听着外面的动静,又是摔锅又是咳嗽又是争吵,脸上却带着安详的笑意。这庙里,多久没这么有“人气”了?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火,总算颤巍巍地燃起来了。
山花豪气地指挥:“洗米!下锅!”
半升米倒进补丁锅,加水。山花看着那两个珍贵的鸡蛋,犹豫了一下,没舍得打进去,又放回了篮子。“鸡蛋明天给娘煮了补身子,咱们喝粥就行。”
水刚烧开,补丁就开始告急。泥巴遇热变软,混着草茎的“防水层”开始渗水,滋滋地滴进火里,冒起一股股带着泥土腥气的白烟。
“漏了漏了!”杨树生惊呼。
“慌什么!”山花临危不乱,抄起一旁的水瓢,“快!一边搅和一边加水!别让它糊底!”
于是,破庙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山花蹲在灶前,紧张地盯着火候,时不时添根柴;杨树生则站在锅边,一手用木勺拼命搅拌那锅越来越稀的粥,另一只手拿着水瓢,看到水位下降就赶紧加点水,跟消防员救火似的。
“爱心晚餐”的制作,彻底变成了一场与时间、漏洞和物理定律的赛跑。
等到锅里的水加得差不多了,米粒也勉强开了花,那锅粥已经稀得能当镜子照了。而且由于不断加水、搅拌不及时,锅底还是不可避免地结了一层厚厚的焦糊。
山花当机立断:“熄火!”
粥,终于“煮”好了。
说是粥,更像是一锅浑浊的米汤,上面飘着几点焦黑的锅巴,散发着一种混合了米香、烟熏味和淡淡泥土气息的复杂气味。
山花舀了三碗。她和杨树生看着碗里那堪称行为艺术的食物,面面相觑。
山花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先喝了一口,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强行舒展:“嗯!熟了!有粮食的香味!”
杨树生也尝了一口,齁咸(可能是汗滴进去了?)、夹生、糊味……味道层次丰富得让人想哭。
但两人还是端着碗,走进了里间。
“娘,吃饭了。”杨树生把碗递给养母。
养母摸索着接过,喝了一口,细细品味,脸上却露出了满足而欣慰的笑容:“好,好喝!香!我儿媳妇手艺真不错!”
山花和杨树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这锅塌饭糊的粥,因为有了这“共同完成”的过程和养母那句真心实意的夸赞,似乎……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三人就着微弱的灯光,默默地喝着这碗一言难尽的“爱心晚餐”。破庙里,弥漫着一种温暖而奇异的氛围。
就在杨树生喝完最后一口,放下碗的瞬间,他感觉怀里的结婚证,似乎微微发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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