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手忙脚乱地把最后半个红薯塞到杨树生手里,又用破布盖住那口补丁锅,这才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热情(且略带紧张)的笑容,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庙木门。
门外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腋下夹着一个旧的牛皮纸文件夹,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公事公办的严肃。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基层干部特有的气息。
看到开门的是个年轻姑娘(虽然衣着寒酸),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用那种标准的、带着点卷舌音的官腔开口道:“你好,请问是杨树生和山花同志的家吗?我是镇街道办事处的王干事。”
“是是是!王干事您好!快请进请进!”山花侧身让开,语气热情得近乎夸张,仿佛迎接的是什么了不得的贵客。
王干事微微颔首,迈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迅速而专业地扫过整个“家”:斑驳的墙壁、漏风的屋顶、简陋得几乎不存在的家具、角落里堆着的柴火、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红薯味和霉味。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杨树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手里还捏着那半个红薯,脸涨得通红。
王干事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表格,扶了扶眼镜,开始对照着念:“根据我们初步了解和……呃,群众反映,你们家庭是近期新组建的?杨树生同志,山花同志?”
“对对对!我们刚结婚没多久!”山花抢着回答,同时暗中掐了杨树生一把。
杨树生一个激灵,赶紧点头:“是……是的,王干事。”
王干事在表格上打了个勾,继续问:“那么,按照‘五好家庭’的评选标准,我们首先需要考察‘家庭和睦好’这一项。请问二位,平时相处如何?有没有……呃,吵嘴打架的情况发生?”他问这话时,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扫了一眼家徒四壁的环境,潜台词很明显:这条件,能和睦到哪儿去?
山花一听,心里立刻亮堂了!这是要考察“演技”啊!
她瞬间戏精附体,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努力憋出来的),一把挽住杨树生的胳膊,动作亲昵自然,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王干事您看您说的!我们感情好着呢!树生他老实、能干,对我那是没话说!我嘛,虽然有时候脾气急点,但树生他总是让着我!我们别说打架了,连红脸的时候都少!”
她说着,还用力晃了晃杨树生的胳膊:“是吧,树生?”
杨树生被她挽着,浑身僵硬,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含糊的音节:“嗯……啊……是……”
王干事看着这对“恩爱”夫妻,又看了看这破败的环境,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他似乎在努力将“极度贫困”和“家庭和睦”这两个标签在脑海里进行逻辑整合,但显然,这有点超出他日常工作的经验范畴。
他清了清嗓子,在表格上“家庭和睦”一栏后面,犹豫地画了个问号,然后抬起头,提出了一个更具体、也更致命的问题:
“口说无凭。按照流程,我们需要核实一下。请问……你们有近期拍摄的,能体现家庭和睦氛围的……全家福照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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