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魔尊退走,虚空恢复死寂,只留下大战后的狼藉和弥漫的悲伤。永恒之炉静静悬浮,炉身布满裂痕,却不再有混沌之火燃烧,死气沉沉。
大长老、艾德拉、寂云和波波守在炉边,心情沉重。李无恙意识消散前那决绝的一幕,让他们痛心不已。为了复活玄,他最终选择了牺牲自己。
“无恙小友……高义。”大长老长叹一声,开始运转功法,试图稳定炉体,至少保住玄的胚胎,不让李无恙的牺牲白费。
波波银灰色的身体黯淡无光,触须耷拉着,传递出浓浓的悲伤。它失去了那个带它看世界、给它起名字、保护它的“邻居”。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中时,盲眼琴师寂云却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诸位……细感知炉心。”
大长老和艾德拉一愣,连忙将神识再次探向炉心那团混沌旋涡。
这一次,他们察觉到一丝不同。旋涡中心,玄的胚胎气息确实强大了不少,冰冷沉寂,但在那沉寂的最深处,似乎……还隐藏着另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命波动?那波动与玄的寂灭本源同源,却又带着一丝李无恙特有的意志烙印,仿佛星星之火,在寂灭的灰烬中顽强闪烁!
“这是……?!”大长老瞳孔骤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寂灭涅盘,向死而生。”寂云轻抚琴弦,道出八个字,“无恙小友并未真正湮灭。他以自身意志和全部本源为祭品,并非单纯滋养胚胎,而是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融合’与‘涅盘’。他的意识,或许已与玄姑娘的寂灭本源,以及这永恒之炉的造化之力,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结合在了一起,正在孕育新生!”
仿佛为了印证寂云的话,炉心的混沌旋涡旋转速度突然加快!那缕微弱的生命波动以惊人的速度壮大起来!同时,漩涡中心那点起源星火(被李无恙融入后残留的一丝)也受到牵引,散发出温和的造化之光!
三种力量——李无恙的不灭意志、玄的寂灭本源、星火的造化之源,在混沌旋涡这个特殊的“熔炉”中,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交织、融合、升华!
嗡——!
一股玄奥莫测的道韵从炉心弥漫开来,不再是单纯的寂灭,也不再是纯粹的造化,而是一种包容生死、超脱有无的混沌道韵!
炉身剧烈震动,表面的裂痕在道韵冲刷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不是修复,而是如同蜕皮般,褪去旧壳,焕发新生!炉体的材质变得更加古朴深邃,仿佛经历了大道的洗礼。
“这是……混沌道体孕育的征兆?!”见多识广的大长老失声惊呼!传说中,只有将相互对立的大道法则完美融合,才能铸就混沌道体,那是直指大道的无上根基!李无恙竟然在机缘巧合下,踏上了这条路?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炉心的混沌旋涡光芒达到顶点,然后缓缓向内收缩。光芒散去,旋涡中心,出现了一个婴儿的虚影!
婴儿蜷缩着,周身笼罩着淡淡的混沌气流,眉心一点混沌印记若隐若现,散发着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生命气息。他的容貌,依稀有着李无恙的轮廓,却又带着玄的清冷气质,仿佛两人的结合。
而在婴儿虚影的心脏位置,一点微小的银灰色光点(玄的胚胎核心)和一点纯白光点(星火核心)如同双子星般,围绕着一缕坚韧的意志火焰(李无恙的意志)缓缓旋转,达成了一种完美的平衡。
李无恙没有死!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与玄的本源、星火的力量融为一体,涅盘重生,正在孕育一具前所未有的混沌道体!虽然这具道体还极其弱小,如同初生的婴儿,但却蕴含着无限的潜力!
“邻居……变成小宝宝了?”波波歪着“脑袋”,传递出困惑又惊喜的意念。
大长老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撼和喜悦。这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快!护法!为无恙小友……不,是为这位‘混沌之子’护法!助他稳固新生道体!”大长老立刻反应过来,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她双手连挥,打出道道精纯的生命道则,融入炉中,滋养那婴儿虚影。
艾德拉和寂云也立刻行动,以星辰之力和安神琴音,为其创造最稳定的成长环境。
新的希望,以这样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重新燃起!而且,这希望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
李无恙的传奇,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第九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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