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带着两名懂土话的士兵和玛丽亚列出的药品清单,扮作一路逃难而来的散兵游勇。
混在前往孟珙镇的人流中,很容易便通过了守备队敷衍了事的盘查,进入了镇内。
镇内的喧嚣和混杂远超他们在外围的观察。
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贩卖着土布、盐巴、山货、药材,甚至还有明显是军用的罐头和旧军靴。
空气中混杂着牲口粪便、香料和鸦片烟膏的古怪气味。
各色人等穿梭其间:
穿着破旧军装的士兵、裹着头巾的少数民族、精明市侩的汉人商贩、眼神警惕的马帮汉子,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穿着西式衬衫、神色倨傲的洋人。
陈剑等人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两名懂土话的士兵负责混入市井茶铺,打听镇内势力分布和守备队的虚实。
陈剑则目标明确,直奔镇中看似最气派的福盛昌商号。
福盛昌是一座砖石结构的两层小楼,门面开阔,伙计穿着也比别家整齐。
陈剑走进商号,表明想采购一批药材和布匹。
掌柜的是个戴着瓜皮帽、留着山羊胡的精瘦老头,眼神滴溜溜地转,打量着风尘仆仆的陈剑。
“客官要的货量不小啊,”
掌柜的拨弄着算盘,慢悠悠地说,“如今这兵荒马乱的,药材布匹都是紧俏货,价钱嘛……”
他拖长了音调。
陈剑知道这是要抬价,他不动声色地掏出几块银元放在柜台上:
“价钱好说,但要看看货色,而且要得快。”
见到银元,掌柜的脸色好看了些,正要开口,商号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和女人的惊叫,还夹杂着几句生硬的缅语呵斥。
掌柜的脸色顿时一变,也顾不上陈剑了,连忙向后院跑去。
陈剑心中一动,也跟了过去。
只见后院天井里,一个穿着掸族服饰的少女正被两个流里流气、穿着类似国民党军服却又不伦不类的汉子拉扯着,少女脸上满是惊恐和泪水。
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稍好些、像是小头目的人,正用缅语夹杂着生硬汉语对掌柜的嚷嚷:
“……这丫头撞坏了我们队长的烟枪!
赔钱,要么就拿人抵债!”
掌柜的连连作揖,赔着笑脸:
“军爷息怒,息怒!
小丫头不懂事,多少钱我们赔,赔……”
那小头目却是不依不饶,眼神淫邪地在少女身上打转。
陈剑看在眼里,眉头紧皱。
他认出这几个兵痞并非镇内守备队,更像是盘踞在镇外某处的杂牌武装,专干欺行霸市的勾当。
他本不欲节外生枝,但见此情景,一股血气涌了上来。
就在那小头目伸手要去摸少女脸蛋时,陈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陈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沙场淬炼出的杀气。
那小头目一愣,试图挣脱,却发现陈剑的手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
他恼羞成怒:“你他妈是谁?
敢管老子的闲事?
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
陈剑冷冷道,“放开这姑娘,该赔多少钱,按规矩来。”
另外两个兵痞见头目被制住,骂骂咧咧地就要上前动手。
陈剑带来的两名士兵此时也闻声赶到后院,见状立刻亮出了藏在腰间的短枪,眼神凶狠地瞪视着对方。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那几个兵痞显然欺软怕硬,见陈剑几人虽然穿着普通,但动作干练,眼神锐利,尤其是手中那崭新的短枪,绝非普通散兵能有,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就在这时,商号二楼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长衫、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楼梯口。
掌柜的如见救星,连忙上前低声禀报。
那中年男子目光扫过场中情形,最后落在陈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先是训斥了那几个兵痞几句,让他们拿了赔偿银钱滚蛋,然后才走向陈剑,拱手道:
“多谢这位兄弟出手相助,在下是福盛昌的东家,姓方。
手下人不懂事,惊扰了。”
陈剑回礼:“方老板客气,路见不平而已。”
方老板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若不嫌弃,请到楼上喝杯茶,容方某聊表谢意。”
陈剑心念电转,这方老板气度不凡,在孟珙镇显然颇有能力,或许是个重要的信息渠道。
他顺势答应下来。
楼上雅间,清茶飘香。
几句寒暄后,方老板看似随意地问道:
“看兄弟举止气度,不像寻常商旅,倒像是……行伍之人?”
陈剑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声色:
“逃难之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得干过几句。”
方老板笑了笑,不再深究,转而说道:
“孟珙这地方,龙蛇混杂,兄弟刚才得罪的那几个,是镇外‘黑风寨’的人,领头的外号座山雕,手下有百十号人,专干些没本钱的买卖,与守备队的胡队长也有些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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