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日耳曼德佩区的黄昏,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脆弱的美感。夕阳的余晖给古老的建筑镀上一层暖金,塞纳河的波光粼约闪烁,咖啡馆露天座的遮阳伞下,人们低声交谈,仿佛战争只是遥远背景里的杂音。但在这层浮华的表象之下,林晓能清晰地嗅到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铁锈与危险的气息。
皮埃尔和“老鼠”带回来的侦察结果,印证了玛丽最坏的猜想,也让林晓的心沉入了谷底。
“旅长,情况不妙。”皮埃尔的声音压得极低,在临时安全屋里摊开他凭借记忆补充绘制的详细地图,“公寓楼正面相对安静,但后巷和相邻建筑的几个窗口,有反光,可能是望远镜。街角那个一直看报纸的男人,四个小时没换过姿势。还有两个流动烟贩,他们的活动范围刚好覆盖了公寓楼的所有出入口。”
“老鼠”补充道:“我试着从屋顶靠近,发现三楼目标公寓隔壁房间的窗帘,拉着,但缝隙里有阴影晃动,不像空房。而且,我闻到一种很淡的……雪茄味,不是普通居民会抽的那种。”
雪茄,在战时巴黎是稀缺品,通常是德军军官或高级密探的专属。
陷阱!几乎可以确定!
弗里茨·阿尔布雷希特,这位“信天翁”,要么已经暴露并被控制,要么从一开始就是个诱饵。整个接头地点,就是一个张开的口袋,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我们还去吗?”“老鼠”看向林晓,眼中没有恐惧,只有询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晓身上。雷诺的手已经按在了藏在腰间的枪柄上,只等林晓一声令下,是战是走。
林晓的目光在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注的公寓点上停留了片刻,大脑在【基础指挥学】的支撑下飞速运转,权衡着每一个变量。直接放弃?他们千里迢迢来到巴黎,任务目标近在咫尺,空手而归意味着之前的一切努力和风险付诸东流,也意味着“东方旅”可能真的失去了最后的价值。硬闯?那是自杀,正中敌人下怀。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去。”林晓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不是按照他们的剧本去。”
他指向地图:“陷阱的核心在公寓内部和周边近距离。他们肯定预料我们会从地面接近,或者尝试从屋顶潜入。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
他的手指点向公寓楼侧面一条不起眼的、标注着“废弃”的狭窄通道。“皮埃尔,你确认这条通道能通到地下室?”
皮埃尔仔细看了看,点头:“应该可以,入口被杂物半堵着,但能清理开。下面可能连接着老旧的管网。”
“好。”林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们不从上面走,我们从下面进去。”
“下面?”雷诺愣了一下。
“对,地下室。巴黎很多这种老建筑的地下是相通的,尤其是排水和以前的服务通道。这是我们唯一可能避开他们主要监视网,直接抵达公寓正下方的途径。”林晓解释道,“皮埃尔,‘老鼠’,你们负责在前方清理通道,确认路线安全。我和雷诺跟进。”
他看向玛丽:“玛丽,你留在外部策应点,注意观察街道动静,尤其是德军巡逻队和黑色轿车的调动。如果听到枪声,或者看到我们发出的紧急信号,立刻启动备用撤离方案B,不用等我们。”
玛丽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张三……”“老鼠”忍不住又问。
林晓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无法联系他,只能希望他能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出现在需要的位置。”他将希望寄托于那份在战火中形成的、近乎心灵感应的默契。
行动时间依旧定在晚上八点,但他们的行动路径,完全偏离了敌人的预期。
当晚七点五十分,圣日耳曼德佩区华灯初上,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林晓、雷诺、皮埃尔和“老鼠”四人,如同融入夜色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条堆满垃圾和废弃家具的狭窄侧巷。皮埃尔和“老鼠”熟练而迅速地清理开通道入口的障碍,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散发着霉味和尿臊气的黑洞露了出来。
皮埃尔率先钻了进去,“老鼠”紧随其后,林晓和雷诺深吸一口气,也依次潜入。
地下通道比想象的更加狭窄和肮脏,脚下是粘稠的淤泥,头顶不时滴落冰冷的水滴。他们只能弯着腰,借助皮埃尔带来的微型手电筒的微弱光芒,艰难前行。根据皮埃尔的判断和建筑结构,他们向着目标公寓楼的大致方向摸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面上隐约传来城市的喧嚣,而在地下,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和脚步摩擦泥泞的声音。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终于,在拐过几个弯后,皮埃尔停下了脚步,用手电照向上方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应该就是这上面,根据距离和方向判断,可能是目标公寓楼梯间下方的储藏室或者锅炉房。”
林晓示意安静,侧耳倾听。上方隐约传来脚步声,以及模糊的德语交谈声!敌人果然就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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