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龙山的晒谷场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火把在四周插了一圈,映得每个人脸上都亮堂堂的。
孙轻、典韦、徐晃站在前排,苏义和王当刚从紫云山赶回来,风尘仆仆地站在侧边。
刘兰带着十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手里捧着木简,认真地准备记录;
王红领着一群半大孩子,挤在后排,踮着脚往前面望——这是张远特意吩咐的,让孩子们也听听,知道大人们在为了什么而战。
张远站在临时搭起的土台上,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沉稳:
“今天召集大家,是要做个总结。
不管胜仗败仗,打完了都得回头看看,哪里做得好,哪里能改进,这要成咱们的规矩,传下去。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孙轻上前一步,拱手道:“此战能胜,首功在将军。
从紫云山奇袭,到井陉县智取,再到虎皮山设伏,每一步都算得精准,尤其料定周慎会驰援井陉,又算准他不敢急进,这等运筹帷幄,非我等能及。”
他看着张远,眼里满是敬佩,“若不是将军当机立断,咱们怕是还困在封龙山,等着粮尽。”
王当跟着起身,瓮声瓮气却条理分明:“孙兄说得在理,但我觉得,将军神出鬼没的战术是关键。
咱们不跟郡兵硬碰硬,专捡他们的软肋打——范康懈怠就奇袭紫云,李平骄纵就斩将烧粮,周慎谨慎就绕着走,专打袁咏的退路。
山路窄,郡兵人多展不开,咱们就靠急行军钻空子,打了就跑,让他们摸不着北。
这就像猎人打熊,不跟它比力气,专找它的破绽下手。”
徐晃攥了攥拳头,瓮声瓮气地说:“我觉得,还有就是了,弟兄们上下一心。
山上孙兄他们守羊道崖,拼到箭都快没了;
山下咱们急行军,一天跑百十里地,脚磨出血泡也没人喊累。
两边战场拧成一股绳,才把敌军拖垮了。”
张远点头,目光转向苏义:“苏义,你说一说你的看法?”
苏义上前道:“我觉得是民心也很重要。
咱们在井陉县开仓放粮,在疫区救死扶伤,山下百姓都念着好。
这次咱们奔袭时,沿途百姓偷偷给咱们指近路、送干粮,甚至帮着瞒过敌军的耳目。
敌军走的是官道,咱们走的是百姓指的小道,这才抢在了他们前头。
口碑这东西,平时看不出来,战时比刀枪还管用。”
“刘兰,”张远又点了名,“你说说。”
刘兰抱着木简,声音清亮:“苏义哥说的是民心,我补充一点——不光是山下百姓,全山的人都一条心。
妇孺们在后方缝伤口、煮汤药,老人帮着看孩子、守营寨,连咱们少年帮的弟兄,都跟着传递消息、搬运箭矢。
军队在前面打,后面有无数人撑着,这才没后顾之忧。”
张远等众人坐下,沉声道:“大家说得都对,但我得补充几句。
孙轻说我的功劳,我承认有份,但绝不是主因。
每个扛着粮食爬山的弟兄,每个缝补衣裳的妇人,每个放哨的孩子,都在添力。
少了谁,这仗都打不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再往下说。
咱们能赢,确实靠战术灵活,靠弟兄齐心,靠民心所向,但还有个更深的原因——咱们是在守家,他们是在卖命。
咱们退一步,家就没了,所以敢拼命;
郡兵打输了,大不了跑回家,没人真愿意豁出命。这就是战斗意愿的差别。”
火把噼啪作响,映得张远的影子在地上晃动:“但光说这些还不够。
我想跟大家推想几步——第一,军队素质差不多时,人少的打不过人多的,兵力多寡是硬条件。”
“第二,人数一样时,没训练过的打不过训练过的,战技和配合很重要,这也是为啥要请孙轻、王当两位教咱们练兵。”
“第三,都受过训练了,纪律松的打不过纪律严的。号令一下,说冲就冲,说撤就撤,不能有二心。”
“第四,这些都一样了,为钱打仗的,打不过为家打仗的。心里有牵挂,有信念,才拼得更狠。”
“第五,”张远的声音陡然提高,“要是双方纪律、意志都一样硬,为小家打仗的,打不过为天下百姓打仗的!这叫‘信仰’,是比家更重的东西。”
人群里静悄悄的,连孩子们都屏住了呼吸。
“咱们最终要打造的,就是这样一支军队:
专业素养过硬,纪律严明,还有坚定的信仰。”
张远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有人问过我,要不要扯旗造反。今天我就公开说——要!但不是现在。”
“咱们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当一辈子土匪,抢来抢去,迟早被剿灭;
二,等着被招降,可这乱世里,降兵哪有好下场?三,自己干,像陈胜吴广、绿林赤眉那样,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第三条路最难,但最畅快。可走这条路,得先想明白——咱们为什么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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