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城外的土坡上,张远与褚燕相对而立,风卷着两人的衣袍。
远处的黄巾大军与卢植的北军仍在对峙,杀气与尘土混在一处,却暂时没了厮杀声。
褚燕声如洪钟:“任之,真得佩服你!
咱们太平道筹备多年,没想到你这人民军先在常山竖起了义旗,硬是从官军眼皮子底下杀开了一片天地,了不起!”
张远摆手:“过奖,不过是被逼到绝路,挣一条活路罢了。
倒是你们太平道,这一动起来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七州二十八郡同时起兵,当真是势不可挡。”
“嘿,也是被逼的!”褚燕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下各州郡的弟兄们都打得热闹——
颍川的波才,领着人围住了郡城;
南阳的神上使张曼成,声势正盛;
还有冀州这边,地公将军张宝、人公将军张梁两位将军在巨鹿一带,把官军搅得鸡犬不宁。
这次我们渠帅张牛角带着人过来,就是想先把卢植这股北军啃下来。”
他凑近一步,语气恳切:“实不相瞒,我是奉张渠帅之命来的。
卢植的北军是块硬骨头,咱们两家若是联手,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大贤良师也在巨鹿整军,不日就会亲率大军赶来,到时候别说一个卢植,整个冀州都得翻个个儿!”
张远想起当年逃荒时,路边太平道的老道士舀给他的那碗热粥,喉结动了动。
那碗粥的暖意,他一直记得。“飞燕,不瞒你说,我欠太平道一份情。
当年我快饿死的时候,是你们的人给了我一口粥;
后来在封龙山立足,也得了太平道不少帮衬,这份情谊,人民军记着。”
他目光诚恳,轻轻拍了拍褚燕的肩膀:“合作之事,我答应。
眼下卢植是共同的敌人,联手共赢,是最实在的道理。
为表诚意,这元氏城,就交给黄巾军驻扎。
人民军移到城外,也好机动配合。”
褚燕一愣,连忙摆手,带着点急了:“任之,这这是干啥?你这是打我脸呢!
咱们是兄弟部队,哪有夺你们城池的道理?
我褚燕是来合作的,不是来抢地盘的!
这城是你们浴血打下来的,理当你们守着。”
“你听我说。”张远解释道,“黄巾军势大,守这城更有底气;
人民军势小,硬守确实吃力,这是实话,也算我的一点私心。
再者,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多是流民出身,打仗讲究机动灵活,真让我们死守城池,反倒束手束脚。
把城让给你们,我们在城外游击,正好互补。”
褚燕琢磨了片刻,见张远说得坦诚,不似作伪,便点头:“既如此,我先谢过。
我这就回去禀报张渠帅,定不辜负这份信任。”
两人又聊了些冀州的战局,褚燕才策马返回本阵。
张牛角的大帐里,杨凤、于毒等头领正围着地图议论,见褚燕回来,立刻问:“怎么样?张远肯合作吗?”
褚燕把张远的话复述了一遍,尤其提到让出元氏城的事,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杨凤皱眉:“我看他是想把咱们推到前面挡箭!
卢植的北军厉害得很,他自己守不住,就把城池扔给咱们,好让咱们跟官军死磕,他在城外捡便宜!”
褚燕立刻拍案而起,大声反驳:“我跟张远聊了半个时辰,他眼里没有算计,只有坦诚!
你们要是信不过他,就是信不过我!”
于毒却摇头:“不然。张远的人民军确实人少,之前守元氏已经打得够惨了,他们守不住也正常。
再说,咱们本来就要对付卢植,有个城依托,总比在野外风餐露宿强。”
众人各执一词,吵吵嚷嚷。
等帐内安静下来,张牛角才开口说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吵够了?吵能吵赢卢植?”
帐内瞬间安静。
张牛角沉声道,“咱们的目标是困住卢植,有没有张远,这仗都得打。
元氏城城墙结实,粮草也足,他们让出来,咱们正好用,总比在野地里吃土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深谋远虑:“至于张远是不是诚心合作,日后走着瞧。
他要是真存着让咱们挡箭的心思,咱们又不是傻子,大不了退回野外,谁还能拦着?
至少眼下,人家明面上是把城池让出来了,够意思了。
杨凤,你带一万人,守好城西的退路。防人之心,不可无。”
帐内众人觉得有理,便不再争论。
次日,元氏城的城门再次打开,这次走出来的是人民军的队伍。
张远带着赵云、徐晃等人,与进城的张牛角在城门口相遇。
“张渠帅!”张远拱手,用的是太平道对首领的尊称。
张牛角笑着回礼,喊出了那个在人民军会议上定下、却少有人叫的称呼:“张首席!”
两人相视一笑,张牛角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而张远则从中读到了“懂了”的默契,没再多说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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