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城市还未完全苏醒,网络世界却已掀起滔天巨浪。
《归月吟》原版音频在各大平台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冰冷公告:“因版权争议,相关内容暂予下架处理。”
热搜榜首赫然挂着#苏倾月人设崩塌#,一段所谓“现场跑调破音”的视频被疯狂转发。
镜头里,她站在校园礼堂中央,声音嘶哑走音,甚至有几处明显破嗓,配上某“声乐专家”义正辞严的点评:“所谓的天籁之音,不过是顶级修音团队打造的幻觉。”
弹幕刷着“打脸来得真快”“乡下人果然装不了艺术家”,仿佛昨日那场灵魂震颤的清唱从未发生。
但韩薇盯着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她反复播放那段“破音视频”,手指猛地按住暂停——背景观众鼓掌的时间,比歌声结束晚了整整0.6秒。
不对劲。
这是后期合成的痕迹!
真实现场的情绪是连贯的,掌声绝不会延迟半拍!
她立刻拨通苏景渊的电话:“景少,我怀疑这视频是伪造的,你们能查吗?”
“已经在查了。”苏景渊声音低沉冷峻,“倾月说,让他们闹够。”
与此同时,苏家老宅深处,一间静谧书房内。
苏倾月坐在窗前,晨光洒落肩头,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手札,封皮上三个古篆字隐约可辨:Q门禁录。
她指尖轻轻抚过其中一页,目光落在一行小字上——
“乱鸣术者,以伪声覆真音,借频扰乱人心,使善歌者蒙羞,良曲不得传。”
唇角微扬,笑意却无温度。
“师父,他们果然用了这一招。”
她合上手札,起身走到书桌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只青铜铃铛。
铃身斑驳,刻着细密符纹,轻轻一摇,竟无声无息。
但她知道,这铃声并非为人所听,而是为“Q门”残存的耳目所知。
三响之后,江湖必应。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急于澄清。
因为她清楚,真正的战场不在舆论,而在人心能否听见真实。
就在这时,江鹤来电。
“苏小姐!”这位向来孤高冷漠的音乐大师语气几乎失控,“平台全都被压了!我联系了十家独立厂牌,没人敢发你的原版!苏婉柔团队已经注册了改编着作权,还提交了‘创作过程手稿’——全是伪造的笔迹和日期!”
“我知道。”苏倾月声音平静如水,“他们想用法律和资本,把真相锁死。”
“那怎么办?”江鹤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我有个提议——办一场‘无修音·纯现场’公益音乐会,不设评委,不搞投票,只邀请一百名盲人听众担任评审团。”
苏倾月眸光微闪。
“为什么是盲人?”
“因为他们不用看脸,也不信滤镜。”江鹤的声音透出执拗与悲悯,“他们只听声音本身。若你真是天籁,他们会第一个听见;若你是假的,他们也会第一个拆穿。这才是最公平的审判。”
沉默片刻,苏倾月轻笑:“好。”
电话挂断前,江鹤补了一句:“我会让全世界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音乐。”
消息一经传出,舆论再度沸腾。
“疯了吧?让盲人当评委?”
“怕不是作秀新套路!”
“等着看她当场破防吧!”
然而,就在所有人嘲讽之际,一道命令自傅氏集团顶层下达。
傅司寒亲自致电三大直播平台CEO,声音冷得像冰:“今晚的音乐会,我要看到全网同步直播。若有一家拒绝转播——傅氏将立即终止与其所有广告合作,并启动全面商业审查。”
电话挂断后,会议室陷入死寂。
不到十分钟,三大平台齐发官宣:《归心之夜》公益音乐会,全平台独家直播。
门票开放预约,十分钟后售罄。
消息传回苏婉柔耳中时,她正在化妆间补妆,听到助理战战兢兢汇报,口红狠狠划破唇角。
“她凭什么?!凭什么每一次都能翻身?!”她一把砸碎镜子,碎片飞溅,“我早就该毁了她!”
她咬牙切齿,迅速拨通一个隐秘号码:“音响师那边安排好了吗?”
“放心,调音台已植入频率干扰器,只要她一开嗓,主音箱就会释放定向脉冲波,瞬间破坏她的声带共振频率——听起来就像突然失声,谁都救不了。”
“很好。”苏婉柔冷笑,眼中戾气翻涌,“这一次,我要她跪着求我删视频。”
夜幕降临前,会展中心灯火通明。
苏倾月换上一袭素白长裙,未施粉黛,发间仅别一枚青玉簪。
她缓步走向后台,脚步轻稳,如同踏雪无痕。
耳机里传来苏景渊最后确认:“干扰源已定位,藏在主控台B区第三接口。我们无法拆除,但……你留下的预案,我们都准备好了。”
她点头,抬手轻抚耳后隐形麦克风,低声呢喃:
“师父说过,真正的声音,不怕风雨,不怕谎言,只怕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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