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谷穴是第三窍,也是最难开启的‘隐’字窍。” 赵铁手看出了他的心思,将那瓶 “凝穴散” 推到他面前,“按序开窍的修士要到开五窍时才敢冲击,你无序开窍,至少要准备半月的‘护脉膏’,否则气血逆行会震碎虎口的经脉。”
石室里的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云航将 “石凡” 的木牌塞进怀里,与祖传的玉佩贴在一起,两块硬物隔着皮肉相触,像是两个时代的对话。
“孙疤脸的表哥是矿务司的管事,叫张彪,开了六窍。” 赵铁手站起身,玄铁短刀在油灯下泛着冷光,“他肯定会找你麻烦,你要做的不是硬碰硬,是尽快开启第三窍,拿到母矿的先天之气 —— 只有开启天窍,你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
老石从石台上挪下来,右腿落地时发出轻微的骨裂声,却依旧站得笔直。他将那块刻着窍穴图谱的青石郑重地放在云航手里:“这上面的‘乱流三击’是石磊创的,三窍联动时能出其不意,对付张彪那种按序开窍的修士正好。记住,无序开窍的优势不在力量,在出其不意。”
云航握紧青石,上面的 “隐” 字窍穴在掌心发烫。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仓库见到老石时,老人用指腹摩挲青石的样子,原来那不是在消磨时间,是在与儿子对话。
“守卫说矿务司的人明天要亲自来主矿道巡查。” 云航想起傍晚听到的消息,“说是要检查‘献祭物资’的准备情况。”
赵铁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是来催‘货’的。这个月的黑铁箱还差三个,李四那帮人正在四处抓没开天窍的流民。” 他拍了拍云航的肩膀,“你今晚就住在这里,明早我带你去登记。记住,从走出这扇门开始,你就是石凡,一个只想在矿道里活下去的普通矿工。”
离开石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三号岔道的守卫换了班,新守卫看到云航手里的令牌,只是点了点头就让他过去了。云航摸着怀里的 “石凡” 木牌,感觉阳溪穴的气血比来时更稳,玄铁刀的重量在腰间沉甸甸的,像是在提醒他肩上的责任。
回到矿工窑洞时,孙疤脸的人已经被抬走了,地上的血迹被黄土掩盖,只留下淡淡的腥气。几个相熟的矿工朝他投来敬畏的目光,显然昨晚的打斗已经传开。云航没有理会,径直走到角落的草堆,将青石和木牌藏进夹层,然后盘膝坐下,开始运转《万窍归神诀》。
按青石图谱的指引,合谷穴的位置在虎口,是连接手阳明大肠经的关键,开启后能让指力提升五成,正好配合 “双指破岩” 的技巧。云航将中品黄髓放在掌心,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晨光,缓缓引导气血向虎口汇聚 —— 这是他成为 “石凡” 后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气血流动的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在寂静的窑洞里格外清晰。云航闭着眼睛,脑海里交替闪过云家灭门的火光、石磊的本命牌、老石扭曲的右腿、赵铁手宽厚的背影,还有那张写着 “石凡” 二字的登记册。
他知道,从接受这个名字开始,他的复仇之路就不再只是为了云家,更是为了所有被张氏压迫的 “石凡” 们。
晨光渐渐洒满窑洞,照在云航年轻却坚毅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虎口的合谷穴隐隐作痛,却透着股新生的力量。石凡拿起玄铁刀,站起身走向窑洞外 —— 新的一天开始了,主矿道的矿锭还在等着他搬运,青纹母矿的秘密还藏在暗河深处,而 “石凡” 的名字,将在黑风城的血与火里,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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