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多说,躬身行了一礼,转身退出正厅。刚走到廊下,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林家的公子林文轩。
林文轩比他小两岁,穿着宝蓝色锦袍,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哟,这不是我们的状元郎姐夫吗?怎么,在李侍郎面前,连话都不敢说?”
沈砚辞停下脚步,语气平静:“文轩,说话注意分寸。”“分寸?”林文轩嗤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故意压低声音,“沈砚辞,你别以为中了状元就了不起了。在我林家,你就是个赘婿,吃我林家的,穿我林家的,还敢摆状元的架子?我告诉你,若不是我爹当年肯资助你,你现在还在吴郡街头要饭呢!”
这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沈砚辞的心里。他想起三年前在林府门口的窘迫,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他看着林文轩那张得意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这三年的隐忍,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我吃林家的,穿林家的,将来自然会还。”沈砚辞的声音冷了下来,“但我沈砚辞的尊严,不是林家能买走的。”林文轩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反驳,随即恼羞成怒:“尊严?一个赘婿还敢谈尊严?我告诉你,等过些日子,我爹就会请旨,让你入翰林院当编修,到时候你还得靠着我林家的关系往上爬!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听我林家的话,不然……”
他话没说完,沈砚辞已经转身走了。脚步迈得又快又稳,廊下的柳枝被风吹得拂过他的脸颊,他却没心思去拂开——他忽然意识到,想要查清父亲的旧案,想要摆脱赘婿的身份,光靠隐忍是不够的。
林府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回到自己住的偏院,院门上挂着的“状元府”匾额,还是林守业昨天让人挂上去的,红漆鲜亮,却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你这个状元,是林家的状元。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书架上摆着几本书,都是他自己带来的。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残缺的玉佩——那是父亲沈仲书留下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忠”字,边缘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像是被人故意打碎的。
三年前,他带着这块玉佩来找林守业,林守业见了玉佩,眼神闪烁,只说会帮他查清真相,可直到现在,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爹,儿子不孝,不仅没能查清您的冤屈,还成了别人的笑柄。”沈砚辞摩挲着玉佩,声音低沉,“但您放心,儿子绝不会让您白白蒙冤。林家既然不肯说,那儿子就自己查。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陷害您的人,付出代价。”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丫鬟端着晚饭进来,是一碟青菜,一碗白粥,连块肉都没有。丫鬟放下碗,低着头说:“沈郎君,今天厨房忙,只有这些了,您将就吃点吧。”沈砚辞看了一眼那碗清可见底的粥,心里冷笑——林府招待客人的宴席上,山珍海味摆满了桌,到了他这个“状元赘婿”这里,就只有青菜白粥。这哪里是忙,分明是故意怠慢。
他没说话,拿起筷子,慢慢吃着。粥很稀,没什么味道,可他却吃得很认真——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隐忍,都是为了将来的爆发。
吃完晚饭,丫鬟收拾碗筷走了,偏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坐在书桌前,点亮油灯,拿起纸笔,开始写一封信。收信人是他在吴郡的旧友,如今在吏部当主事的苏明远。他想让苏明远帮忙查一下,当年父亲被贬时,户部侍郎李嵩,还有林守业,都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信刚写了一半,院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张管事的声音:“沈郎君,老爷让你去前院一趟,说是有要事跟你说。”
沈砚辞放下笔,心里疑惑——这么晚了,林守业找他有什么事?他把信折好,放进怀里,起身打开门,跟着张管事往前院走。夜色渐浓,林府的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挂在廊下的灯笼,在风里晃来晃去,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走到正厅门口,沈砚辞听见里面传来林守业的声音,带着点急切:“……那事可千万不能让沈砚辞知道,他现在是状元,若是闹起来,咱们林家就完了!”
沈砚辞的脚步顿住了。他站在门外,借着灯笼的光,看见林守业背对着门,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对着一个穿黑衣的人说话。那黑衣人的身影很熟悉,像是白天来接他的张管事。“老爷放心,”张管事的声音压低了,“当年沈仲书的那封奏折,奴婢已经烧了,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沈砚辞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奏折? 沈砚辞的心脏猛地一跳——父亲当年被贬,就是因为上了一封弹劾李林甫党羽的奏折,难道那封奏折,在林守业手里?而且还被张管事烧了?他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林守业又说:“还有,过几日陛下要在御花园设宴,召见新科进士,你让沈砚辞多注意言行,别乱说话。他要是敢提当年沈仲书的事,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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