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的……是你好好活着。”
“留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又裹着蜜的钉子,缓慢而精准地钉入她的神魂深处。那抚过唇瓣的指尖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冰冷与滚烫交织,激起她一阵剧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好好活着?如何活着?像一只被剪去羽翼、圈禁在金笼里的雀鸟,日夜在他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等待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抚弄或惩戒?
她浑身僵硬,下颌被他指尖抬起,被迫迎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烛火仍在窗外风声中摇晃,将他眼底翻涌的暗色照得明灭不定,那里面有一种她无法理解、却本能感到恐惧的执念。
不是杀意,却比杀意更令人窒息。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暖阁内只剩下她失控后急促的呼吸声,和他沉稳却迫人的存在感。
良久,那钳制着她下颌的力道微微一松,转为一种近乎流连的摩挲,随即彻底离开。
萧景玄缓缓靠回椅背,神情已恢复了之前的淡漠,仿佛方才那近乎狎昵的触碰和石破天惊的话语都只是她的幻觉。只有他眼底残留的些许幽深,证明着并非虚妄。
“棋还未完。”他垂眸,目光落回棋盘,执起一枚黑子,姿态闲适地落下,仿佛只是中断了片刻的思考。“该你了,爱卿。”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可她拿着白子的手,却抑制不住地轻颤。指尖冰凉,棋子几乎要握不住。方才那番交锋,早已将她所有的气力与心防都抽干殆尽。这棋,还如何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之上,下面是他布下的无底深渊。
她胡乱地应了一子,落点拙劣,毫无章法。
萧景玄并未点评,只跟着落子。棋局就在这种诡异至极的氛围里继续下去。他不再看她,不再言语,只专注棋枰,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寻常手谈。
可她却被那无声的压力逼得几乎崩溃。每一次落子声,都像是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他越是平静,她越是惶惑。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磨人。
不知过了多久,棋局终是到了尾声。毫无悬念,她溃不成军,白子被黑棋绞杀得七零八落。
“爱卿今日,心神不属。”他放下最后一子,定了输赢,语气平淡地陈述,听不出喜怒。
她垂着头,无言以对。
宫人悄无声息地进来,撤下棋盘棋子,又奉上新沏的茶。
茶香袅袅,暂时驱散了暖阁内凝滞的空气。
萧景玄端起茶盏,并未立刻饮用,只是看着盏中澄澈的茶汤,若有所思。
“今日便到此吧。”他忽然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李德全。”
一直候在门外的内侍总管应声而入。
“送楚将军回偏殿休息。”他吩咐道,目光并未看向她,“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奴才遵旨。”
依旧是软禁。只是这一次,连那层“雨夜难行”的遮羞布都彻底撕去。
她僵硬地起身,行礼告退。每一步都走得如同踩在棉絮上,虚软无力。经过他身侧时,能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如芒在背。
直到走出暖阁,直到李德全那张恭谨却疏离的脸在前方引路,直到重新被送入那间弥漫着甜腻熏香的偏殿,听到身后落锁的“咔哒”声再次响起,她才仿佛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起来。
冷汗早已浸透重衣。
殿内寂静,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
他到底想做什么?既不杀,也不放,用“青影”和那方帕子吊着她,用暧昧不明的触碰扰着她,用这金丝鸟笼困着她……像是在熬鹰,要磨去她所有的棱角与反抗,直至彻底驯服。
“好好活着”……这四个字,此刻听来,竟比“赐死”更令人绝望。
不知在门边僵立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她才缓缓挪到榻边坐下。窗外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斑。
殿门再次被轻轻叩响。
不是皇帝。是送晚膳的宫人。
精致的菜肴一样样摆上桌,她却毫无胃口。目光扫过那些碗碟,最终落在一小碟搭配粥品的酱菜上……那是北境边军常备用以佐餐的酸芥梗,粗粝,咸涩,与这满桌珍馐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在那碟酱菜上停留了片刻。
几乎是同时,殿门又一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名低阶内侍,捧着一套叠得整齐的干净寝衣。
“陛下念及将军宿在宫中,特命奴才送来换洗衣物。”内侍低声说着,将衣物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那寝衣料子柔软,颜色是极淡的月白。而放在最上面的,却并非女子常用的肚兜或诃子,而是一件……半旧的、领口微磨、甚至隐约能看出曾经缝补过痕迹的棉布中衣。样式简单,甚至有些粗陋,与那华贵的月白寝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件中衣……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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