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站在列末,望着跪伏的李倓,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原本还担心储位之争会动摇灵武的根基,如今李倓的举动,不仅化解了潜在的矛盾,更显其胸襟 —— 这年轻王爷,不仅有勇有谋,更有 “不争” 的大智慧,实为大唐之幸。
李亨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倓儿所言极是。豫儿年长稳重,一路护持有功,确有储君之姿。然而,鉴于当前局势尚未完全稳定,叛军未平,两京未复,故册立储君之事,宜待局势明朗,再行定夺。”
他顿了顿,看向仍跪伏在地的李倓,语气缓和了许多:“倓儿,你虽然辞让了储位,但你的功劳是不可不赏的。朕决定封你为太常卿同正员,享受正三品的俸禄,负责掌管礼仪祭祀之事,并兼任亲卫都指挥使,继续统领你的二百五十亲卫。”
太常卿同正员虽无实职,却是正三品的荣誉官职,且 “兼领亲卫都指挥使”,意味着李亨将东宫亲卫的指挥权交予了他,这既是信任,也是对他功劳的认可。
李倓连忙叩首:“儿臣谢父王恩典!”
大典的筹备继续推进,殿内的官员们再次忙碌起来,只是每个人看李倓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 —— 既能立不世之功,又能主动辞让储位,这样的宗室子弟,实在难得。
散朝后,李豫拉着李倓的手,快步走到行宫的偏殿。偏殿内只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李豫的眼眶微微泛红:“三弟今日之举,为兄铭感五衷。你本可……”
“兄长此言差矣。” 李倓打断他,语气诚恳,“我二人乃兄弟,自小一同长大,当同心协力为父王分忧,岂容计较个人得失?再说,兄长本就有储君之姿,臣弟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想起昨日筑营垒时,李豫亲自为流民分发衣物,想起好畤县外,李豫冒箭雨安抚百姓,又道:“兄长的仁厚,臣弟看在眼里,百姓也看在眼里。只有兄长做太子,才能凝聚更多人心,咱们才能更快收复两京,迎回太上皇。”
李豫紧紧攥住李倓的手,力道骤然加重:“三弟放心,为兄若真能成为储君,日后定与你兄弟同心,共掌国事,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兄长说的哪里话。” 李倓笑了笑,抽回手,拍了拍李豫的肩膀,“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帮父王办好登基大典,再协助郭将军筹备平叛之事。尽管王元宝送来了两千石粮草,但朔方军数万将士的长期供给仍需周密规划,这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李豫点了点头,神色也严肃起来:“你说得对。郭将军刚才还跟我说,想在灵武开设互市,用盐池的盐换取河西的粮草与战马,此事还需你多费心 —— 毕竟盐池抵押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此事我已与郭将军商议过,待大典之后,便召集河西的富商,敲定互市的章程。” 李倓说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朔风裹着黄河水汽扑面而来,却已不复刺骨 —— 远处流民安置区传来孩童欢笑,亲卫正在营垒外操练,甲胄反光在暮色中格外耀目。
“兄长你看,” 李倓指着窗外的景象,“灵武虽小,却已有了生气。只要咱们兄弟同心,再加上郭将军的朔方军,定能一步步收复失地,让大唐重归安稳。”
李豫走到他身边,望着窗外的灯火,重重点头:“好!咱们兄弟同心,共复大唐!”
油灯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偏殿外,巡逻亲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远处传来锤击声,在寂静的朔夜里,仿佛奏响了兴复大唐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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