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枯瘦的身影在永巷幽暗的宫灯下拖得老长,如同索命的无常。他怀揣着紫檀匣,如同抱着滚烫的炭火,每一步都踏在帝国崩塌的边缘。推开灵帝寝宫“裸游馆”深处暖阁那扇沉重的描金门,浓烈的酒气、脂粉香与一种难以言喻的颓靡气息扑面而来。
暖阁内,灵帝刘宏仅着一件明黄丝袍,袒露着松垮的肚腩,斜倚在堆满锦绣的龙榻上。两个身着近乎透明的薄纱“开裆裤”的少女,正战战兢兢为他揉捏着浮肿的腿脚。河南尹何进侍立下首,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奏报声。
“陛下!老奴万死!”张让扑通跪倒,声音凄惶,将紫檀匣高举过头顶,“富乡侯朱明,有十万火急、关乎社稷安危之事,冒死求见陛下!此乃其献上,以证赤诚!”匣盖弹开,三万两雪亮官银与三颗流光溢彩的东海夜明珠瞬间攫住了灵帝浑浊而贪婪的视线。
灵帝挥开揉腿的少女,赤脚踱到匣前,指尖贪婪地拂过冰凉的银锭:“哦?朱明?外面正骂他是朕和张让的钱袋子呢!他有何话说?”语气玩味,眼神却锐利如刀。
“宣!”灵帝懒洋洋地一挥手,目光却未离开那诱人的宝光。
朱明被引入暖阁,浓烈的气味让他眉头微蹙,但瞬间恢复如常。他无视何进审视的目光,对着龙榻深深一揖:“臣朱明,叩见陛下!冒死觐见,实因洛阳谣言汹汹,已非伤臣一人之清誉,更在动摇国本,断绝陛下财源,祸乱社稷!”
“哦?”灵帝眼皮微抬,靠在软枕上,示意朱明近前,“细细说来。朕倒要听听,这骂名如何就动摇国本了?”
朱明上前两步,声音清晰沉稳,穿透暖阁的靡靡之音:“陛下明鉴!流言核心有二:其一,污臣乃张常侍等义子,敛财以供陛下享乐;其二,指臣龙威镖局所得,尽入十常侍私囊,用于修建‘裸游馆’等事,更污及宫中女子穿着…不堪之物。”他巧妙地避开了“开裆裤”三字,但灵帝脸色已骤然阴沉。
朱明不等发作,语速加快,字字如锥:“此二流言,看似攻讦臣与张常侍,实则包藏祸心,直指陛下!其一,断陛下财源!龙威镖局月月供奉内帑,从无短缺!今流言一起,商贾裹足,镖局生意一落千丈,供奉何来?陛下修宫苑、赏臣下、充实内库,皆需真金白银!此乃釜底抽薪之毒计!其二,污陛下圣名!将陛下宫闱之事与阉宦敛财捆绑,传遍市井,使陛下蒙受市井小民之讥嘲,此乃大不敬!其三,祸乱朝纲!幕后黑手借此煽动士林清议,挑拨陛下与股肱之臣(意指张让等)关系,其心可诛!”
灵帝的脸色已由阴沉转为铁青,呼吸粗重。断财路如同剜他心头肉,污名更是戳中他隐秘的痛处与帝王虚荣。他猛地坐直身体:“说!幕后是谁?!”
“汝南袁氏,袁基为首!”朱明斩钉截铁,“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其嫉臣得陛下信重,分其商利,更恨张常侍等近侍陛下!故行此毒计,一石三鸟!既毁臣与常侍,更断陛下财源,污陛下圣听!此獠所为,非为私怨,实欲揽权,动摇国本!”
“袁家!又是袁家!”灵帝暴怒,一脚踹翻身侧的金盘果盏,汁水四溅,吓得少女们瑟瑟发抖。何进慌忙跪倒额头冷汗涔涔。
“陛下息怒!”张让适时哭嚎,“老奴死不足惜!然袁家豢养门生,多为捐纳得官之辈!彼等为补亏空,上任后变本加厉盘剥地方,民怨沸腾!此才是真正败坏陛下圣名、动摇社稷之根源啊!民间怨气所指,十有八九是这些蠹虫!袁家正是借此辈之手,结党营私,其心叵测!”
朱明立刻接口,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冷静:“张常侍所言,正是症结所在!陛下,此危局,亦是天赐良机!臣有一策,可一石三鸟,解陛下之忧,挽狂澜于既倒!”
“讲!”灵帝死死盯着朱明,眼中怒火与贪婪交织。
“第一鸟:正本清源,扭转乾坤!”朱明目光灼灼,“根源在捐纳之官多为蠹虫!陛下当以雷霆手段,彻查近十年所有捐纳得官者!凡有贪渎实证、民愤极大者,严惩不贷!抄没其家产,尽数充盈陛下内帑!此举有三利:其一,陛下得巨财,远胜镖局供奉;其二,杀贪官,平民愤,天下称颂陛下圣明!其三,也是最关键——待这些国之蛀虫被扫清,民间怨气平息,陛下再颁一道‘罪己诏’!”
“罪己诏?!”灵帝瞳孔一缩。
“正是!”朱明声音恳切而充满力量,“陛下在诏书中痛陈:因连年天灾、边疆不宁,致使国库空虚,难以为继。陛下为社稷计,为黎民安,万般无奈之下,方行此下策——允开捐纳,暂补国用!然陛下心系万民,深悉此策易生流弊,故夙夜忧叹!今查得蠹虫,已严加惩处,以儆效尤!自即日起,暂停捐纳,整顿吏治!陛下更当在诏书中深切自责,言明此乃情非得已之下策,愧对天下!此诏一出,天下人只会感念陛下忍辱负重、为国为民之苦心!陛下之声望,非但无损,反将如日中天!那些攻击陛下、污蔑宫闱的流言,将不攻自破,反成袁家等构陷君父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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