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黑爪突然沙哑地开口,幽绿的目光闪烁,“为何不直接毁掉它?一劳永逸。”
老者缓缓摇头,兜帽下的阴影仿佛更加深邃:“毁掉?谈何容易。它本身就是一个稳固的时间闭环,外力难以破坏。强行尝试,最大的可能不是毁灭它,而是……打破闭环,将其内部积攒的、足以扭曲数个纪元的庞大时间毒性……彻底释放出来……那将是比任何浩劫都可怕的……时间的癌症,扩散至无数世界。”
无法使用,无法摧毁。这简直是一个烫手到极致的山芋。
“那你告诉我们这些……”观测者警惕地看着老者,“有何目的?”
“目的?”看守者微微抬起头,琥珀色的光芒似乎穿透了兜帽,落在通道更深处的黑暗中,“因为‘时光道标’被激活,意味着匣子……又一次进入了活跃期。它的力量开始不可避免地外泄,吸引着像你们这样的‘意外’,或者……更糟的东西。”
他的话音未落——
嗡!!!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猛地从通道的极深处传来!
这一次,连林琛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死寂的灰红漩涡,因为这声嗡鸣,竟然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某种同频的召唤!
与此同时,老者手腕上那个复杂的齿轮护腕,其中一个原本平稳旋转的细小齿轮,突然疯狂地、无序地高速旋转起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拐杖上的齿轮虚影也剧烈晃动,明灭不定!
老者的身体猛地绷直,那亘古的疲惫感瞬间被极致的警惕所取代!
“它醒了……而且……很不安……”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是什么惊动了它?”指挥官立刻进入战斗姿态,尽管能量匮乏。
“不知道……”看守者死死盯着通道深处,那咔嗒声变得急促而混乱,“可能是你们带来的‘变数’,也可能是……其他早就觊觎它的东西,趁着这次活跃期,终于找到了缝隙……”
就在这时!
咻!咻!咻!
数道极其细微、几乎融入黑暗的暗影,如同毒蛇般,毫无征兆地从通道上方那些发光苔藓的阴影死角中射出!
目标并非林琛等人,而是——老看守者手腕上的那个齿轮护腕!
快!快到极致!而且毫无能量波动,纯粹是物理性的偷袭!
老看守者似乎大部分注意力都被深处的异动吸引,察觉时已然稍慢半分!
他猛地挥动拐杖格挡!
叮叮当当!
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大部分暗影被磕飞,赫然是几枚打磨得极其锋锐、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金属齿轮镖!
但依旧有一枚,角度极其刁钻,绕过了拐杖的防御,狠狠地……切入了老者手腕齿轮护腕的复杂结构之中!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精密零件崩碎的声音响起!
老看守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那齿轮护腕上疯狂旋转的齿轮猛地卡死!迸溅出几点细小的火星!
护腕表面流淌的微光瞬间黯淡下去,甚至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股奇异的、仿佛时间本身在哀鸣的波动,从破损的护腕中逸散出来!
“不!”老者惊怒交加,试图稳住护腕。
但已经晚了。
通道深处,那窃时之匣的嗡鸣声,在这一瞬间,陡然拔高了一个量级!变得尖锐而……狂躁!
仿佛失去了某种一直约束着它的缰绳!
与此同时,在众人侧方的通道墙壁上,一片原本与其他地方无异的阴影,如同水滴般蠕动、汇聚,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穿着紧身夜行衣、脸上带着一副结构复杂、不断有细微齿轮转动的金属护目镜的纤细人影。
人影的手中,还把玩着几枚同样锋利的齿轮镖。
她(从体态判断)微微歪头,金属护目镜下的目光扫过受损的护腕和惊怒的老者,发出一个经过处理、非男非女的电子合成音:
“古老的看守……你的时间……到此为止了。” “感谢你们……吸引了它的注意……” “现在……‘时之匣’……归我们‘齿轮正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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