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都不好惹。”她低声,“现在找他等于送死,优先保命。”
她加快脚步,前方水巷拐弯,视线被堵死。只要绕过去,就能暂时脱离倒影的视野范围。
刚转过弯,脚下一滑。
污水里不知何时浮起一层透明黏液,像是某种生物分泌物。她本能后仰,手撑墙壁才没摔倒。指尖触到墙面的瞬间,皮肤传来轻微刺痛——墙上也有黏液。
“警告!检测到活性异形培养基,具备神经寄生潜力。”仓仔声音紧了,“建议立即更换路径。”
“换?”她盯着前方,“后面有鱼怪,前面有黏液,你让我飞?”
话音未落,头顶横梁“咔”地一声轻响。
一块锈铁皮缓缓倾斜,下面吊着一段断绳,绳尾系着一只破鞋,正一点点往下坠。
太巧了。
她立刻后退一步。
下一秒,整片横梁垮塌,十几根钢筋砸进水中,激起大片水花。三条鱼怪受惊般躁动,但没有逃,反而朝着水巷深处游去。
“不对劲。”她盯着水面,“它们在撤退?”
【检测到水下电磁波变化,频率与X-7机械蝶共振段一致。】仓仔突然说,【推测:有更高阶个体正在接管指挥权。】
她心头一沉。
鱼怪不会主动撤退,除非收到指令。而能操控它们的,要么是异形母体,要么……是人。
“倒影不是幻觉。”她抬头看向拐角上方的墙面,“它是真的在看我,还能影响现实。”
她不再犹豫,沿着水巷边缘快速前进。每一步都避开黏液区,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前方出现岔路,一条继续延伸,另一条通向半淹没的地下室入口。水流从那里涌出,带着更浓的腐臭味。
她停下。
倒影中的红光消失了。
不是被遮挡,不是闪烁,是彻底没了。仿佛那个“观察者”突然切断了信号。
“它走了?”她问。
【不。是转移了视角。】仓仔说,【新的信号源出现在你正前方——地下水道主干管方向。距离:三百米。】
她盯着那条漆黑的入口,呼吸放轻。
有人在等她。
或者,有什么东西,已经在那里布置好了陷阱。
她摸出一颗信号干扰器,捏在掌心。这是最后一颗,用了就没得补。但现在不用,待会可能连机会都没有。
“如果那是姜明川……”她低声,“你觉得他会帮我,还是会直接开枪?”
【根据过往交互数据分析,该个体行为逻辑偏向利益优先,情感变量权重低于0.6%。建议默认敌对状态。】
“我也这么想。”
她把干扰器塞回口袋,抽出反物质刀片。虽然不能全功率启动,但刀刃本身足够锋利,近战够用。
水巷尽头,主干管口像张开的嘴。
她一步步靠近,斗篷破损处渗进一丝污水,左臂疤痕突然又是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水面上泛起一圈涟漪。
没有风,没有震动,涟漪却一圈圈扩散,中心正是她脚下。
她低头。
水里的倒影没有动。
她的身体还在往前走,可倒影站在原地,缓缓抬头,看向她。
然后,抬起手,指了指她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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