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礼教和社会规范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们都清楚联姻的提议,也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似乎在靠拢,但谁也不敢,也不能率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沉默再次降临,但这一次,沉默中充满了涌动的暗流和悸动。
就在这时,林凡做了一件让伊莎贝拉,也让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地、带着一丝试探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伊莎贝拉放在身侧的手。
伊莎贝拉浑身一颤,如同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想抽回,但林凡的手温暖而坚定,并没有用力,却让她无法挣脱。她抬起头,撞进林凡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明亮的眼睛里,那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她从未在别的男性眼中看到过的、一种近乎平等的尊重与温柔。
林凡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唇,心脏狂跳,仿佛要冲出胸膛。他鼓起穿越以来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有过的勇气,俯下身,极其快速而轻柔地,在她光滑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一触即分,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
但就是这轻轻一吻,却带着林凡潜意识里来自现代社会的、对女性尊重和浪漫表达的方式,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伊莎贝拉从小到大所接受的、关于骑士对女士应保持距离、情感表达应含蓄内敛的所有教条!
林凡内心:我去!我在干嘛!
伊莎贝拉内心:我去!他在干嘛!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碧蓝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羞涩、喜悦和某种被珍视的悸动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林凡也愣住了,他做完这一切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也瞬间爆红,连忙松开手,有些语无伦次:“我……抱歉,我……”
伊莎贝拉看着他这副与平日沉稳形象截然不同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如同银铃,在月夜下格外动听。她没有责怪,也没有逃避,只是微微低下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
“没……没关系。”
两人站在原地,都不敢再看对方,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尴尬的气息。月光静静流淌,见证着这跨越了时空与文化隔阂的、笨拙却真挚的初萌情愫。
这一夜,对林凡和伊莎贝拉而言,注定无眠。政治联姻的冰冷外壳下,一颗名为“真心”的种子,已悄然破土,在月华的浇灌下,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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