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辉洒在泥泞未干的山路上。空气变得干冷,风刮在脸上,带着尘土和凛冽。艾薇背着行囊,步伐稳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老马洛跟在她身后,内心复杂。他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在看什么?”
艾薇将一块岩石递给他:“看这岩层。沉积结构明显,或许能作石料。土壤偏酸,黏土含量不低……”她指向一片坡地,“如果条件合适,或许能尝试烧制砖瓦。”
老马洛茫然地接过石头,完全无法理解。他委婉劝道:“殿下,我们还是节省体力吧。前面的路还长,而且……这荒郊野外,万一碰上会用元素力量的匪徒……”
艾薇明白他的担忧。在这个世界,魔法(或称元素力量)是真实存在的,但它并非人人可及。天赋、血脉和系统的学习缺一不可,因此魔法师地位尊崇,大多服务于皇室、贵族或军队,极少流落为寇。而她自己,这具身体对魔法元素的亲和力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这也是她被视作“废柴”的根本原因。
她平静地解释:“正因前路未知,才更要了解脚下的一切。魔法固然强大,但并非唯一的力量。知识,同样能赋予人力量。”她的沉默,是一种将所有观察和信息在内心中整合、推演的专注。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两人在巨岩阴影处休息,分食着所剩不多的干硬黑面包和清水。
就在这时,一阵混乱的声响从前方岔路口传来。只见几辆破旧板车歪倒,一群面黄肌瘦的流民正被几个手持刀剑的壮汉劫掠。
“是土匪!”老马洛脸色一变,下意识握紧短刀,“殿下,我们绕道吧,这些人不好惹……”
他话音未落,艾薇已经迈步朝那边走去。
“殿下!”老马洛惊呼。
艾薇迅速绕到土匪侧后方的一处小土坡上。匪徒们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见只是个衣着普通的年轻女子,发出哄笑。
“嘿!还有个自己送上门的小妞!”刀疤脸头目淫邪地笑道,“抓过来!”
两个匪徒嬉笑着朝土坡走来。老马洛目眦欲裂,拔出短刀准备拼命。
然而,艾薇对逼近的威胁视若无睹。她的目光锁定了一块重心很稳的石块,蹲下身,用一根结实的带叉粗树枝卡在岩石下方,形成简易杠杆,并用小石头垫高支点。
当匪徒距离她只有十几步时,她猛地用力压下杠杆的长臂!
“嘭!”
石块被撬动,沿着坡面精准地翻滚下去,轰隆隆碾过匪徒与流民之间的空地,不偏不倚,撞在匪徒头目后方的一辆空板车上!
“咔嚓!”板车瞬间四分五裂!
这宛若天降巨石般的攻击,把所有匪徒都吓傻了!他们惊恐地看着碎裂的板车和土坡上面无表情的少女。
就在匪徒惊疑不定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泼辣的声音突然从流民队伍里响起:
“哇!姐姐你好厉害!这是什么戏法?教教我好不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从人堆里钻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打满补丁但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脸上脏兮兮的,却有一双异常灵动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像林间的小鹿,充满了好奇和活力。她似乎完全没被刚才的危险吓到,反而对艾薇的手段充满了兴趣。
这突如其来的打岔,让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滞。
艾薇也微微一怔,看向那个少女。
匪徒头目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搞得心烦意乱,尤其是那少女的出现,更像是在嘲讽他们的无能。他恼羞成怒,吼道:“妈的!装神弄鬼!一起上,先把这丫头片子拿下!”
剩下的匪徒再次鼓起勇气,挥舞着刀剑冲上来。
“小心!”老马洛和流民们惊呼。
艾薇眼神一冷,正准备再次动用杠杆。然而,那个活泼少女动作更快!
她没有退缩,反而像只灵巧的猫儿般迎了上去,嘴里还嚷嚷着:“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不要脸!”
只见她身形异常灵活,在匪徒之间穿梭,也不硬拼,而是专攻下三路。一会儿假装被绊倒,顺手扯掉一个匪徒的裤腰带;一会儿又抓起一把沙子,扬向另一个匪徒的眼睛;甚至还趁机在一个匪徒的脚踝上狠狠踩了一脚,疼得对方嗷嗷直叫。
她的打法毫无章法,却极其有效,瞬间扰乱了匪徒的阵脚,引得流民中甚至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混乱的场面,反而为艾薇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艾薇看准时机,再次撬动一块石头!这次,石头滚落的轨迹正好封住了匪徒头目的退路,吓得他魂飞魄散。
“邪门!太邪门了!我们走!”刀疤脸彻底胆寒,带着手下狼狈窜入山林。
危机解除,流民们围拢过来,千恩万谢。那个活泼少女则蹦到艾薇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刚才那招太帅了!我叫铃兰,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法师吗?可你好像没用魔法呀!”
老马洛看着这个叽叽喳喳的少女,有些头疼,但不得不承认,她的出现确实冲淡了之前的沉重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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