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跟苏敏提“调岗”,电话那头的苏敏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传来她吸鼻子的声音:“真的?你可别骗我。妈还说,等你回来,要跟你商量一下,让你多抽点时间陪我,她怕我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真的,不骗你。”马宏郑重承诺,心里却清楚,这个承诺或许要等很久才能兑现——只要“逆战2028”项目一天没完成,只要仙族的威胁一天没解除,他就不可能真正“顾家”。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十年后的那场仗,他们能打赢,到时候,他就能毫无牵挂地陪在苏敏和孩子身边。
“那你在外面注意安全,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吃泡面。”苏敏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我跟妈说你在忙工作,让她别担心,排骨汤我给你留了一碗,放在冰箱里,你回来的时候热一下再吃。”
“好,我知道了。”马宏应着,眼眶有些发热,“你也早点休息,别等我了,妈年纪大了,让她也早点睡。”
挂了电话,马宏没有立刻回实验室,而是靠在墙上,久久没有动。走廊的声控灯灭了,他也没去碰,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里。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他和苏敏的聊天界面,最新一条消息是苏敏早上发的“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记得带伞”,他到现在都没回复。
他掏出烟盒,想抽支烟缓解一下情绪,刚拿出打火机,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张杰,手里拿着一件薄外套,站在走廊口,没有进来。
“外面凉,你穿得少,别感冒了。”张杰把外套递给他,没有问他刚才在跟谁打电话,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情绪不对,只是轻声说,“陈组长说,安保方案不急着今晚交,你要是家里有事,可以先回去,方案我帮你看一下,明天早上再跟你对接。”
马宏接过外套,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是上次去龙门山区勘察时项目组统一发的,他一直放在实验室。他穿上外套,拉链拉到胸口,才觉得身上的寒意散去了一些。他看着张杰,张了张嘴,想说“不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处境。
“我没事,不用回去。”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把烟盒塞回口袋,“安保方案很重要,龙门山区的采集站不能出任何差错,还是今晚弄完比较放心。”
张杰点了点头,没有再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保温桶:“这是李哲妈妈早上送来的饺子,韭菜鸡蛋馅的,你应该爱吃。刚才看你没去食堂吃饭,给你留了一些,你先垫垫肚子。”
马宏接过保温桶,入手温热,桶壁上还印着“阖家欢乐”的字样。他打开盖子,一股韭菜的清香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食欲——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面包,早就饿了。
“谢谢。”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温热的饺子在嘴里化开,韭菜的鲜香和鸡蛋的嫩滑交织在一起,像极了苏敏平时给他做的味道。吃着吃着,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赶紧低下头,假装在认真吃饺子,不让张杰看到。
张杰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靠在走廊的另一边,安静地陪着他,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夜色。实验室的灯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映出长长的光斑,走廊里很安静,只有马宏吃饺子的细微声响,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电梯运行声。
吃完饺子,马宏把保温桶盖好,递给张杰:“麻烦你帮我还给李哲,谢谢他。”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复了平时的严肃模样,“走吧,我们去实验室,把安保方案过一遍,确定一下巡逻路线和人员安排。”
张杰接过保温桶,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往实验室走。路过走廊的窗户时,马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更浓了,城市的灯光璀璨夺目,像一片灯海。他知道,这片繁华背后,有无数像苏敏一样的普通人,在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而他和项目组的使命,就是守护这份安稳,不让十年后的灾难,摧毁这一切。
回到实验室,李哲和林岚还在忙碌。看到他们进来,李哲抬起头,笑着说:“马队,张哥,你们刚才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们偷偷去吃好吃的了呢。”
马宏笑了笑,走到会议桌旁,把安保方案铺在桌上:“没去哪,跟张杰聊了聊安保方案的事。来,大家都过来一下,我们把方案过一遍,确定好明天开始执行。”
李哲和林岚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张杰把保温桶递给李哲,轻声说了句“谢谢”。实验室里的氛围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仪器的低鸣、键盘的敲击声、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多了一丝无声的温暖。
马宏看着身边的同伴,又想起电话里苏敏的声音,心里突然充满了力量。他知道,现在的牺牲是值得的,等他们打赢了2028年的仗,他就能兑现对苏敏的承诺,陪她和孩子过安稳的生活,也能让更多像他们一样的家庭,继续拥有这份幸福。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鼓劲。马宏低下头,看着桌上的安保方案,手指在“巡逻路线”上轻轻划过,眼神坚定——为了守护他爱的人,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他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胜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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