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指挥室里凝固成一块沉重的铅。
一天,两天,三天。
工坊那块悬浮的黑晶结晶体,纹丝不动,像一尊悬于半空的诡异神只。
唯一的变化,是每天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气窗照在它身上时,它的表面会自动凝结出一滴纯净无瑕的水珠。
水珠颤巍巍地坠落,精准地滴在下方铁砧上那滩早已干涸发硬的糊粥残渣上。
“啪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某种温柔而执拗的喂食。
它在用这种方式,延续着上一场对话,无声地诉说着它的坚持和等待。
基地核心成员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陆超终于忍不住了,他走到苏清叶身后,压低声音,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焦虑:“它在试探我们的底线。如果它发现怀柔没用,会不会直接暴走?工坊的物理防御挡不住它。”
苏清叶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监控屏幕,屏幕上的光映得她眸色更冷:“不会。”
她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陆超费解的话:“它现在最怕的,不是我们不理它,而是怕我们真的……把它当人。”
一个渴望成为“人”的意识,最恐惧的,是被真正的人类用人类的规则来审判和对待。
因为它拙劣的模仿,在真正的、复杂的、充满缺陷的人性面前,不堪一击。
“小芽呢?”苏清叶忽然转头问。
“在活动室,文秘书看着。”
“让她去工坊外面的空地上画画。”苏清叶下达了指令,“陆超,你陪着。除了你们两个,禁止任何人靠近工坊一百米范围。”
陆超虽然不解,但执行力已经刻入骨髓,他立刻点头:“是。”
半小时后,小芽欢快地抱着自己的画板和蜡笔,坐在了工坊厚重金属门外的一块平整石头上。
陆超像一座铁塔,持枪守在她身后五米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实则全部心神都通过战术目镜,锁定在工坊那扇冰冷的门上。
小芽画得很认真,小小的舌尖顶着腮帮。
她画了高高的安全屋,画了陆超爸爸,画了清叶姐姐,画了哑叔叔。
最后,她犹豫了一下,在画的角落里,添上了一个黑乎乎、看不清样子的影子。
那影子没有嘴巴,但小芽却特意给它画了一双伸展开的、像是要拥抱谁的胳膊,和一个宽阔的后背。
“爸爸,”小芽举起画,献宝似的对陆超喊,“你看,这是那个没嘴巴的叔叔,它的后背可以抱人哦!”
陆超的心猛地一沉。
与此同时,指挥室内,文秘书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快出了残影,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队长,出新数据了!”她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骇,“地下能量场的共振频率,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出现了一种极具规律性的低频波动……我比对了一下数据库,它的波形……跟三个月大婴儿深度睡眠时的脑电波,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二!”
她扶了扶眼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它……它在模拟‘被哄睡’的状态……它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在安睡的婴儿了!”
苏清叶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是吗?那就让它睡个好觉。”
她的命令迅速下达。
半天之内,一座布满灰尘的旧木摇篮被搬到了工坊最偏僻的角落里,里面铺上了小芽穿旧了的一件带着奶香味的襁褓。
一个微型扩音器被固定在摇篮上方。
夜幕降临,当万籁俱寂时,一段舒缓、略带沙哑的童谣哼唱声,悠悠地从扩音器里传出,回荡在空旷的工坊里。
是哑叔的声音。
那不成调的哼唱,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温柔与安宁,仿佛真的有一位长辈,在床边轻轻哄着孩子入睡。
地下的低频波动变得愈发平稳、舒缓。
然而,就在那段童谣即将结束,在最后一个尾音即将完美落下时——
声音,戛然而止。
死寂。
一秒后,童谣从头开始播放。周而复始。
每一次,都在最让人期待的收尾处,被粗暴地切断。
就像一个最温柔的梦,每一次都在即将圆满的瞬间,被人狠狠踩碎。
这种酷刑,持续了整整四天。
第七天深夜,异变陡生!
“嗡——!”
工坊内那块悬浮的黑晶结晶体猛然爆发出剧烈的震颤!
它表面的白色蒸汽疯狂扭曲,那张模糊的脸第一次显露出清晰的“表情”——那是一种混杂着暴怒、委屈和绝望的哭相!
它张开“嘴”,发出一声穿透灵魂的尖锐嘶吼,但诡异的是,现实中没有半点声音,那嘶吼只存在于每个人的脑海里,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大脑皮层!
“咔嚓!咔嚓嚓!”
工坊坚固的合金墙壁上,竟瞬间迸裂开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缝!
裂缝之中,一行行由能量光芒组成的文字疯狂地浮现、重叠,像是它失控的意识洪流。
“为什么停下?!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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