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是比任何轰鸣都更可怕的武器。
电磁脉冲?
磁场干扰?
陆超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被车内彻底失灵的电子设备所否定。
这不是单纯的瘫痪,这是一种……吞噬。
一种能将钢铁与电路瞬间变成冰冷废铁的未知力量。
“保持警戒,全员下车,构筑环形防线!”陆超的声音通过物理吼声传递,代替了失灵的通讯器。
他一脚踹开车门,战斧的冷光在昏暗的荒原上划出一道森然的弧线。
车门开启的闷响接二连三,训练有素的队员们迅速以五辆装甲车为掩体,枪口一致对外,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就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圈。
然而,预想中的枪林弹雨并未降临。
在车灯熄灭前照亮的那片区域,就在八百米外的道路中央,十几个黑影如同沉默的雕塑,静静地伫立着。
他们没有开火,没有冲锋,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诡异的静默,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头皮发麻。
“队长,你看他们的动作。”一名眼尖的队员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困惑。
陆超透过夜视瞄准镜,心头猛地一沉。
那些被称为“清道夫”的杀戮机器,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站着。
他们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金属的僵硬,但面部的肌肉,甚至是持枪的手指,都在以高频率不规则地抽搐着。
仿佛在他们金属的外壳之下,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意志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争。
一个要他们扣下扳机,另一个,却在拼死阻止。
就在这时,最前方那道身影有了动作。
他用一种极其缓慢、仿佛与全身肌肉对抗的姿态,抬起双手,摘下了那顶隔绝了他们与世界二十年的全封闭式头盔。
一张布满了交错疤痕、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眼眶深陷,瞳孔涣散,却又凝聚着一抹不该属于“清道夫”的、几近疯狂的痛苦。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
“带……我们……走……”
那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绝望的铁锈味。
“它……在烧我们的梦!”
“梦”这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队员心中炸响。
机器,是不会做梦的。
“文秘书,扫描。”苏清叶的声音冷静地响起,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陆超身边,手中没有拿任何武器。
文秘书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一台便携式扫描仪,一道淡蓝色的光束扫过那名为首的男人。
“报告队长!目标脑电波呈现深度混沌状态,逻辑运算区活动微弱,但……边缘系统,负责情绪与记忆的脑区,活跃度突破了阈值!生理数据符合长期压抑后的情感爆发特征!”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苏清叶独自一人走出了防御圈。
她一步步走向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手中只拿了两样东西——一瓶水,和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还带着余温的粗粮饼。
陆超的肌肉瞬间绷紧,握着战斧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但他没有阻止。
他相信苏清叶的判断。
苏清叶在那人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将水和饼递了过去,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你们多久没吃过热饭了?”
没有质问,没有审判,只是一句平淡到极致的问候。
那个男人布满疤痕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眶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那只习惯了扣动扳机、撕裂血肉的手,此刻却连一块小小的饼都几乎拿不稳。
他接过了食物,像是捧着一件绝世珍宝。
当他用尽全力咬下第一口,那粗糙的、带着粮食香气的口感在舌尖炸开时,这个钢铁般的男人,这个被抹去了过去、只剩下编号的杀戮工具,突然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废土之上。
“哇——”
一声压抑了二十年的、不似人声的嚎啕大哭,撕裂了荒原的夜空。
那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而是一个“死人”重新尝到人间烟火时,灵魂被灼伤的剧痛。
这是他们听到的,第一声明确的、属于“清道夫”的情绪表达。
仿佛一个信号,道路两侧的阴影里,更多的“清道夫”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他们状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在与身体里的“程序”做着殊死搏斗。
一个男人抱着头,嘴里胡乱地念叨着:“糖……妈妈的糖纸是绿色的……”
另一个男人则反复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一道旧伤疤,眼神迷离:“是……是为了救一只猫……”
还有一个人,怀里紧紧抱着一台早已摔坏、无法发声的八音盒,一遍遍地模仿着它曾经的旋律。
陆超的目光扫过他们裸露在外的左耳后侧,瞳孔骤然一缩。
他低声对苏清叶说:“编号,都是X3和X9区间的。他们是……最早的那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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