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再像以往那般沉默地低头取水,然后匆匆离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自发的交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颤巍巍地将一双缝补得看不出原样的棉袜放在木台一角,换走一桶水;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捧出半包受潮结块的盐巴;还有一个汉子,将自己手工削制的木勺摆了上去……零零碎碎,都是些末世里不值钱却又必不可少的东西。
补给车司机老周就守在煤油灯旁,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竟带着几分满足的笑意。
他不再只是个沉默的运输者,而是这个新生秩序的维护人。
见有人放下东西,他就主动上前帮忙打水,一边将热水递到对方冻得发紫的手里,一边用他那沙哑的嗓子低吼:“换了!都换了!都是活命的东西,哪有白拿的理儿!”
高处,一扇不起眼的通风口后,文秘书正举着望远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身旁的终端机屏幕上,一列列数据正在飞速刷新。
她冷静地记录着每一件交换物与对应水量的比例,眉宇间掠过一丝惊奇。
没有人组织,没有法令约束,这群在绝望中挣扎的幸存者,竟自发地形成了一套近乎完美的公平体系。
一双棉袜约等于十升水,半包盐巴十五升,一只木勺五升……这套原始的经济模型,比任何冰冷的规则都更能凝聚人心。
然而,苏清叶的目光却越过了这片温情脉脉的交易场景,锁定在更深处的细节上。
她的视线如鹰隼般锐利,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异常。
在接连三名取水者离开时,他们都做出了一个完全相同的、多余的动作——刻意绕行到饮水点背面那棵早已枯死的松树旁,借着整理衣物的姿势,飞快地将某个细小的东西塞进了树干上一个不起眼的孔洞里。
动作隐蔽而娴熟,若非她这种受过顶尖反侦察训练的人,根本无从察觉。
“陆超。”苏清叶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身旁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嗯”,表示他已经明白。
这便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当夜幕再次笼罩大地,风雪将一切痕迹掩埋。
陆超如一道融入黑暗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枯松树下。
他没有直接伸手去掏,而是先仔细检查了周围的积雪,确认没有新的脚印或陷阱。
而后,他用一截细长的铁丝,小心翼翼地从树洞中勾出了几张被折叠成细条的纸片。
回到冰洞,纸条在灯下摊开。
上面的墨迹潦草,甚至有些因受潮而晕染开来,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却让空气瞬间凝重。
“东区粮仓昨夜被军卡运走两车,去向不明。”
“巡逻队换班时间提前了半小时,从凌晨三点改到两点半。”
“我孩子发烧,咳得厉害,求退烧药,一片就行。”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求救,这是情报!
是来自黑井矿区内部,由无数双眼睛汇集而成的,最鲜活、最真实的情报网络!
文秘书立刻接过纸条,戴上白手套,在放大镜下仔细分析。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市政数据库的备份资料。
“纸张是原市政档案室专用的70克存档纸,韧性好,不易浸水。笔迹数据库比对……有七张纸条的笔迹,与档案室三名失踪文员的笔迹吻合度超过92%。他们都还活着,而且就在我们身边!”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文秘书脑中成型,她看向苏清叶:“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树洞回应机制’。风险高,但回报更大。我们可以利用它,将整个黑井矿区的底层幸存者,都变成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她提议,每日黄昏,在枯松的枝头挂出特定颜色的布条,作为信号。
苏清叶”
当天黄昏,一抹刺目的红色布条,被风雪吹得在枯松枝头疯狂舞动。
它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宣告着他们的回应。
次日清晨,陆超再次从树洞中取回了新的纸条,只有一张,上面写着三个字:“红到了,下一个绿。”
这套简陋的密码体系,正式运转了起来。
就在众人为这个意外收获而感到振奋时,一直安静地在哑叔怀里玩着木块的小芽,突然伸出小手指着饮水点方向的地面,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姨,那里……有个眼睛。”
众人心中一凛,顺着她指的方向俯身查看。
只见两块岩石的缝隙之间,一枚比纽扣还小的微型摄像头正闪烁着几乎无法察觉的红光,镜头精准地对准了取水口的位置!
是黑井矿区的监控!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个取水点!
陆超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工具钳,准备将其破坏。
“别动。”苏清叶却拦住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一个大胆的反向心理战计划瞬间成型。
当晚,苏清叶没有拆除摄像头,反而故意在它的可视范围内,高调地摆出了十几只巨大的空水桶,营造出一种她们水源储备极其充足、甚至有些过剩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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