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报告者,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前世是工地上的钢筋工,壮得像头牛,平日里连跟人吵架都脸红。
可这天一早,他却红着眼冲进了临时指挥部,浑身筛糠般发抖,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我梦见我杀人了。”他语无伦次,“梦里,有人穿着白大褂,跟我说……说面棚的饭是毒药,只有听他们的,才能拿到解药。他们让我……让我去把面棚烧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第二个、第三个幸存者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报告的内容几乎一字不差。
昏暗、冰冷、泛着金属光泽的实验室。
一群看不清面孔、身穿白色长袍的人,用一种没有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他们耳边反复低语。
“你们的身体正在被侵蚀,你们吃的不是饭,是毒。”
“味觉的欺骗,记忆的伪装,都是为了让你们沦为实验体。”
“服从指令,破坏面源,才能获得唯一的解药。”
梦境的细节清晰到令人发指,连白大袍上的一丝褶皱、实验室角落里仪器的微弱闪光都历历在目。
更诡异的是,醒来之后,一部分意志稍弱的人,真的出现了短暂的记忆混乱,甚至在看到面棚飘出的热气时,会下意识地产生厌恶和敌视。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清晨的基地里迅速蔓延。
“是精神渗透。”
临时指挥部内,文秘书一针见血。
她的手指在个人终端的屏幕上快得几乎出现残影,无数数据流瀑布般刷新。
“我比对了超过二十份梦境报告,提取了他们对梦中背景音的口述。所有人都提到了一个细节——一种若有若无的嗡鸣,像蜜蜂,又像电流。”
她将音频波形图放大,从中剥离出一段频率极低、几乎被心跳和呼吸声掩盖的嗡鸣。
“我把这个频率,和我们目前所有的环境监测数据进行比对。”文秘书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找到了一个完全吻合的共振源。”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重重一点,一张照片弹了出来——正是陆超昨日在防空洞墙体裂缝中发现的那几株金属色泽的变异豆角藤,以及那滴落在地、迅速凝结的红色晶体。
“他们根本不是在‘托梦’!”文秘书的语速陡然加快,“他们在利用这些变异晶体作为信号放大器和共鸣器!这些晶体对地脉震动极其敏感,敌人把洗脑电波伪装成超低频的次声波,通过大地传递,再由这些遍布基地暗处的晶体共振放大,直接作用于我们深度睡眠时的大脑!”
这套理论太过骇人,在场的人无不色变。
这意味着,敌人甚至不需要靠近,就能将整个基地变成一个巨大的、无差别的精神控制场。
他们脚下坚实的土地,此刻竟成了最可怕的武器。
“封死所有裂缝!”一名小队长立刻提议。
“堵不如疏。”苏清叶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她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听着,此刻终于开口,一开口便是最终决断。
她缓步走到那面“忆味墙”前,目光落在母亲留下的那张字条拓印上。
“祭骨引魂,声可破妄。”
她轻声念出日记残页上的那句模糊记载,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某个冥冥中的存在。
她的视线转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的哑叔,目光锐利如刀:“香炉灰,还剩多少?”
哑叔浑浊的他伸出干枯的手指,在空中郑重地比划了一下——“一”。
仅够一次。
一次定胜负。
“好。”苏清-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一种将一切都计算在内的绝对自信,“那就让他们听一场永生难忘的演唱会。”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指挥部炸响。
“文秘,通知下去,今晚,基地举行‘守夜歌会’。所有人,一个不落,全部到钟楼遗址集合。”
“陆超,”她看向身侧的男人,“选址和扩音设备,交给你。”
陆超没有多问一个字,只重重点了点头。
这个计划听起来疯狂,但他无条件相信苏清叶的判断。
他转身大步走出,高大的背影带着雷厉风行的决断力。
他选择了基地最高处,那座在末世初期被炮火炸毁、只剩下断壁残垣的钟楼遗址。
那里地势开阔,声音能传到最远。
他带着人,用搜集来的废旧铁皮和钢管,在最短的时间内,硬生生焊出了一个造型粗犷却极具实用性的简易扩音架,像一尊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
小芽则成了最快乐的信使。
她抱着一盒蜡笔,兴奋地给每个人分发她画的“歌词卡”。
白纸上,用稚嫩的笔触画着一个月亮,旁边是她歪歪扭扭抄写的一行字——《月亮粑粑》。
那是这片土地上流传最广的一首童谣,几乎每个人都会唱。
简单,纯粹,充满了对家的眷恋和对美好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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