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颠簸仿佛永无休止,每一次震动,都像是要将人骨头震散。
被救出的老研究员脸色越来越差,从最初的苍白转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滚烫,嘴唇干裂,呼吸声愈发急促,像一架濒临报废的风箱。
“苏姐,情况不对!”文秘书的通讯请求紧急切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便携式生命体征监测仪传来反馈,李教授——就是我们救回来的老先生,他体温持续攀升,血氧饱和度正在下降!初步判断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突发性酸雨侵蚀,导致体内酸性物质沉积超标,正在攻击他的循环系统!”
苏清叶眸光一凛,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向后座。
老人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轻轻抽搐,那是生命力在快速流逝的征兆。
“基地医疗组,准备强碱性生理盐水和抗生素。我们还有多久?”苏清叶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讨论一件与己无关的精密仪器。
“理论最快车速,还需要一小时四十分钟。”陆超紧握方向盘,沉声回答,“他……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坐在老人身旁的哑叔忽然动了。
他没有理会那些闪烁着数据的现代仪器,只是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搭在老人的手腕上,闭目凝神,仿佛在倾听某种来自远古的脉动。
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毫不犹豫地从随身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包。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油纸,一股清冽中带着微苦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里面是几截干枯的植物根茎,通体灰白,断口处却隐约可见一圈奇异的淡绿色纹路。
“这是……”陆超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东西,眼神一动。
哑叔没有回答,他直接从行军水壶里倒出一些纯净水,用随身的小刀刮下根茎上的灰绿色粉末,动作熟练而专注。
就在他用指尖将粉末捻入水中,轻轻摇晃调配药汤时,喉咙里竟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阵古老而艰涩的音节。
那声音起初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但渐渐地,它变得连贯起来,仿佛尘封了千年的乐器被重新奏响。
那是一段古老的药谣,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与手中的草药共鸣。
“……雪覆根,冰下生,阳消阴长,解百酸……”
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狭小的车厢内炸响!
开车的陆超猛地一震,险些让车轮偏离轨迹。
所有醒着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转过头,用一种见了鬼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在低头调配药剂的沉默男人。
哑叔……开口了?
这个在基地里默默无闻,用行动代替了所有语言,跟了他们一路,十年如一日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苏清叶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但她立刻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只是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一名队员:“录音,把他哼唱的音节和药方配比,全部记录下来。”
她早就察觉到,哑叔并非生理性的真哑。
他的沉默,更像是一场剧烈山体崩塌震伤喉骨后,伴随而来的巨大心理创伤。
基地日益安稳的环境,与同伴之间建立的信任,以及这次抢救行动中目睹生命凋零与新生的强烈情感冲击,像一把钥匙,终于撬开了他封闭已久的心门。
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语言功能恢复,这背后,可能代表着一种失传的、不依赖于现代科技的生存技艺,正在被唤醒。
哑叔似乎并未察觉众人的震惊,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那碗药汤中。
他扶起老研究员,用勺子将那碗泛着淡淡绿意的药汤,一点点地喂进老人的嘴里。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不过几分钟,老人脸上的潮红竟肉眼可见地开始消退,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身体不再抽搐。
“……血氧饱和度回升!体温正在下降!”文秘书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效果比实验室里的碱化中和剂还要快!”
那截灰绿色的根茎,被哑叔小心翼翼地重新包好,放回怀中。
他在那本破旧的笔记上翻了一页,上面画着同样的植物图谱,旁边用他祖父留下的隽秀小楷写着三个字——雪解根。
专解至阴寒毒与酸蚀之症。
车队在极光之下平安抵达基地。
老研究员李教授被迅速安置进隔离区的特护病房,经过一夜的观察治疗,第二天便恢复了清醒。
苏醒后的第一件事,他便主动要求见苏清叶,神情郑重而迫切。
在寂静的病房内,老人颤抖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用防水袋包裹的破旧笔记本,递给苏清...叶。
“苏……苏小姐,谢谢你们救了我。”他的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睛里却燃烧着一股决绝的光,“那个‘基因母本’的箱子里,不是秘密武器,而是我们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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