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默念……两个字……”文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好像是……师……父……”
谜底,昭然若揭。
当晚,苏清叶没有惊动任何人,亲自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走进了哑叔那间堆满工具和零件的简陋小屋。
哑叔见到她,有些局促地站起身。
苏清叶将姜茶递给他,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拉过一张板凳,坐在他对面。
没有一句废话,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用油纸精心包裹的老照片,轻轻推至桌前。
那是一张已经严重泛黄的黑白合影,背景似乎是一个简陋的礼堂,上方挂着一条横幅,依稀能辨认出“耕火社成立大会”的字样。
照片里的人们意气风发,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光彩。
而在照片的最角落,一个穿着粗布工装的年轻药工,正低着头,专注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他年轻的脸庞,那紧抿的嘴唇和执拗的眉眼,与眼前的哑叔,竟有七分相似。
“哑叔,”苏清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精准的手术刀,切开了时间的脓疮,“你不是失语十年。你是不敢说。”
哑叔的身体猛地一颤,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那张照片,仿佛被雷电击中。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极其缓慢、极其珍重地抚过照片上那个年轻的自己,又移到站在主席台中央那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身上。
良久,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仿佛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一行浑浊的泪,从他满是沟壑的眼角滚落。
“他……他们……杀了师父。”
一句含混不清、断断续续的话,从他十年未曾完整发声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腥味。
“烧了……库。我说了……就……都完了。”
尘封的记忆一旦开启,便如决堤的洪水。
原来,哑叔本名陈守仁,正是“耕火社”核心创始人最年轻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后一代“守火人”。
十年前那场覆灭之灾中,他的师父在临终前,将一份最重要的原始种子名录和图腾的真正含义,用秘法刻入了一本陈氏家谱,交给了他。
为了让他活下去,师父更是逼他吞下了一枚刻有交接暗码的微型铜片。
那场灾难引发的山崩,巨石的冲击震坏了他的声带,也因巨大的精神创伤,封印了他大部分的记忆。
他只记得要活下去,要守护一样东西,却忘了那是什么。
直到来到这个基地,在西山荒原归来后,听见那些古老的药谣,见到那些痴迷于研究的老教授,他沉睡的认知才像被春雷惊醒的种子,一点点破土发芽。
当他第一次看到苏清叶画出的那枚图腾时,他被彻底震慑了。
他之所以死守沉默,是因为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告诉他,一旦他开口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些在暗中猎杀了耕火社所有人的刽子手,就会立刻找上门来,将这最后一丝火种也彻底掐灭。
苏清叶静静地听完,幽深的眼眸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了然于心的平静。
她没有追问更多细节,只是站起身,拍了拍陈守仁(哑叔)的肩膀。
“好好休息。”
第二天清晨,基地内部广播突然响起,苏清叶清冷而坚定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基地管理委员会通告:即日起,‘麦穗缠齿轮’徽章,正式定为我部生存基地法定标识。所有新建公共建筑、官方物资包装、成员通行证件,皆需加盖此印,即刻生效。”
广播前的众人一片哗然,都对这个在敌人名单上出现的“不祥”图腾被如此高调地扶正感到不解和担忧。
指挥中心里,陆超看着苏清叶,眼神里带着询问。
苏清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对所有人说:“有些东西,藏得越久,越容易从根上烂掉。现在,是时候让它出来,晒晒太阳了。”
她的决定,是将自己和整个基地,都放在了这张巨大的棋盘上,变成了一个最显眼的诱饵。
几乎是同一时间。
北方,那座笼罩在灰色雾气中的巨大金属穹顶城市内。
一间灯火通明、陈设古朴的密室里,一名身着洁白研究服,气质儒雅的男人,正悠然地品着茶。
他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实时接收着来自各方的信息流。
突然,一条加红的紧急情报弹了出来——正是苏清叶发布的那条基地公告。
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屏幕上那枚“麦穗缠齿轮”的徽章上,仿佛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啪——!”
他手中的青瓷茶杯猛然失手,摔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挂着的一枚饰物——那是一枚用青铜打造的、同样图案的古老印章。
“……守字辈……”他失神地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骇与杀意,“……还活着?”
通告发布后的三天里,基地内外的秩序井然,甚至比以往更加平静。
敌人的报复并未如期而至,那座北方的金属穹顶也如死一般沉寂。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令人窒息的宁静。
第四天的凌晨,这份宁静,终于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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