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是小芽此前某天午睡醒来后,迷迷糊糊画下的“梦里的院子”。
那是一座古朴的四合院,最显眼的,便是门楣上繁复的雕花,以及院子角落里一架巨大的石磨。
这构图、这细节,竟与那张古老舆图上,“青溪镇”红圈标记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微缩图案,惊人地吻合!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小芽的身世与这古老的传承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有了这意外的“导航”,他们的行程变得更加明确。
循着小芽梦境中的记忆和舆图的指引,一行人在肆虐的暴风雪中艰难跋涉了两日,终于抵达了地图所示的位置。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没有古朴的院落,没有温暖的灯火。
只有一片被大火焚烧过的焦土和半截残破的断墙。
这里,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不……不会的……”哑叔踉跄着冲入废墟,跪倒在地,双手疯狂地刨挖着积雪和黑土,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发出绝望的悲鸣。
陆超和苏清叶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灯,终究是灭了。
就在众人陷入死寂的悲伤时,哑叔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在倒塌的灶台之下,摸索着掏出了一只被烟熏得漆黑的陶罐。
他颤抖着打开罐口,一股干燥的谷物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罐子里,竟是一捧颗粒饱满、保存完好的稻种!
在稻种之上,还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整齐的蜡纸。
苏清叶小心翼翼地展开蜡纸,上面是一行遒劲有力的毛笔字:
“灯未灭,种未绝,后人自会来。”
这十二个字,仿佛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所有人头顶的阴霾!
师父没有死!他只是转移了!他留下了火种,和等待后人的信念!
当夜,他们就在遗址上搭起了简易帐篷。
陆超提议点燃一支高能燃料棒取暖,哑叔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他坚持要在院子中央,那个曾经是社稷坛的位置,挖出一个浅坑,铺上干草与松脂,用最古老的方式,亲手点燃一堆篝火。
当第一缕火焰腾起的刹那,奇迹发生了。
远处漆黑一片的山脊之上,突然闪现出一点微光,极其微弱,却在风雪中顽强地亮着,忽明忽暗,像是在无声地回应着这边的火焰。
“那是什么?”陆超立刻举起夜视望远镜。
“光源距离我们大约三公里,是……是火光!”文秘书也举起了高倍望远镜,她忽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苏姐!你看!火光旁边……有个人影!他……他在摇铃!那铃铛……和哑叔那枚一模一样!”
希望的火焰,在每个人心中重新燃起。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队伍便冒着风雪,向着那光源处进发。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里,他们找到了那点微光的来源。
洞中,一位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的老者正蜷缩在一堆即将熄灭的篝火旁,靠着融化的雪水和几根干瘪的草根维生。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白翳覆盖,几乎失明。
当哑叔颤抖着摇响手中的铜铃时,那老者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眶里瞬间涌出两行热泪。
“岁稔年丰……是……是耕火社的铃声……”他摸索着站起身,朝着铃声的方向深深一拜,“我还以为……最后一个耕火弟子走了……”
原来,他正是当年青溪镇总坛的留守执事。
在灾难降临时,他带着最后的种子和典籍躲入深山,每年冬至,即便双目失明,他依然会摸索着爬上山脊,点燃一小堆篝火,作为守望的信号,直至油尽灯枯。
确认了哑叔的身份后,老执事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他颤抖着从怀里,从那破烂的衣物最里层,摸出了一本用油布紧紧包裹的书册。
他将书册郑重地交到哑叔手中,枯槁的手指摩挲着那粗糙的封面,像是交付一个世界的重量。
“这是……《耕火律》……我族最后的根……”
苏清叶的目光落在书册的扉页上,那里,用血一般的朱砂,写着八个顶天立地的大字。
那八个字,像八道烙印,深深地刻进了她的灵魂里。
她看着晨光中那本残破的古卷,看着身旁这一老一少两个传承者,看着远方被风雪覆盖却依然孕育着生机的土地,轻声说道:
“这一仗,我们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让人记得——什么叫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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