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为,最坚固的规则,应该像钻石一样,坚不可摧,永不更改。
现在,她看着手中这份充满了泥土气息和烟火味道的草案,忽然明白了。
真正的延续,不是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而是播撒下能够自由生长的种子。
她拿起笔,划掉了扉页上自己署名的“主编”二字,然后在下方那片空白处,郑重地写下了一行字:
“整理者:冬至识字班全体师生。”
她将草案递还给文秘书,轻声说了一句:“从前我以为,掌控一切才能换来稳定。现在我才懂得,适时地放手,才是真正的延续。”
新教材印发的当天,东部三村的孩子们自发组织,排演了一出粗糙却震撼人心的小短剧。
故事讲述的,是当初北穹顶残兵在绝境之下,用一面油灯做的白旗投降,换取种子和食物的“油灯降旗”事件。
台下,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看着台上扮演投降士兵、跪地求种的儿子,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曾是北穹顶的一名精锐士兵,双手沾满了血。
此刻,看着儿子用稚嫩的声音喊出“我们想活下去”的台词时,这个铁打的汉子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演出结束后,他主动找到了基地安全处,交出了他藏匿了整整两年的军用级便携净水器。
“我……我不再是那个需要靠枪抢水喝的人了。”他低着头,声音嘶哑地说道。
当晚,基地广播站收到了一份匿名的投稿,是一首写给“耕火”的童谣,由一个清澈的童声录制。
“黑天落雪没脚踝,大人关门不开锁;后来来了撒种人,不说打,只说活。油灯亮,犁声响,坏人也能变好样……”
歌声通过广播传遍了基地的每一个角落,无数人走出家门,默默地听着。
指挥中心里,小芽不知何时醒了,她靠在苏清叶的肩上,小声地跟着哼唱。
风铃在窗边轻响,文秘书看着窗外在星光下起伏的麦浪,低声感慨:“苏姐,以后的历史,恐怕不会再只写英雄的名字了。”
苏清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映着漫天星河与人间灯火。
她轻轻拍了拍小芽的背,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
很好,这场关于人心的仗,终于要交给他们自己去打了。
然而,就在这份喜悦和安宁弥漫在基地上空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在庆祝丰收的篝火晚会上骤然降临。
一直被孩子们围在中央,笑呵呵地分发着麦芽糖的哑叔,在一次起身时,身体毫无征兆地一晃,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喧闹的篝火晚会瞬间死寂。
陆超第一个冲了过去,将老人扶起。
只见哑叔双目紧闭,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滚烫。
基地唯一的、那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被飞快地请了过来。
他跪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搭上哑叔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最后,他在众人焦灼的注视下,缓缓地站起身,脸上的血色在摇曳的火光中褪得一干二净,只是一个劲地、无声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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