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却充满了力量。
苏清叶一直沉默地看着。
她没有去碰那袋米,也没有去碰那个装着辣酱的陶罐。
她的目光,落在竹篮里那块小小的空地上。
良久,她走回里屋,打开了那个被她锁进箱底的铁盒。
“咔哒。”
铁锁开启的声音,像是某个尘封誓言的解封。
她没有犹豫,从空间里取出了半斤用牛皮纸包得整整齐齐的精盐。
雪白的盐粒,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在这废土之上,盐比黄金更珍贵,是维持体能和生命最基本的需求。
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了“外面”的世界,动用她赖以生存的私人储备。
她将盐包小心地放入篮中,没有写一个字。
只是从腰间摸出一把极小的刻刀,在竹篮粗糙的提手上,轻轻刻下了一枚图案。
那是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蔷薇花。
是她前世的代号“清焰”所代表的花,却抹去了所有锋芒与杀气,只剩下安静生长的姿态。
做完这一切,她将竹篮重新放回门外。
夜风吹过,林海涛声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三天后,基地中心广场的公告栏前,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轰动。
那只熟悉的竹篮,被文秘书亲自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篮子里空空如也,只有那块画着画的烟熏木片静静躺着。
但木片的背面,却添上了新的内容——一群叽叽喳喳的孩童,正围着那辆画中的牛车嬉笑打闹,小手争相抚摸着那头壮牛。
画风稚嫩,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而在涂鸦的下方,是文秘书用隽秀字迹补上的一行小字:
“牛蹄印旁,长出了野花。”
旁边,还贴着一张从护林站附近拓印回来的原始脚印拓片,以及那枚清晰的蔷薇花刻印的放大图。
这一整套东西,被郑重地命名为——“奠基者之路”。
从此,这里成了孩子们最爱聚集的地方。
他们在课间休息时,会跑来用手指一遍遍地描摹那道深刻的牛蹄印,描摹那两个并肩而行的人影,和那朵不知名却美丽的“野花”。
奠基者的传说,不再需要本人在场,它已经化作了图腾,刻进了新一代人的记忆里。
时间悄然滑入盛夏。
护林站的生活,真正进入了苏清叶前世梦寐以求的悠闲节奏。
她甚至在屋后那片向阳的坡地上,亲手开垦出了半亩菜园,学着陆超的样子,用竹子和藤条搭起了歪歪扭扭的瓜架。
某个深夜,沉闷的雷声滚过天际,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倾盆而至。
“轰隆——!”
炸雷撕裂夜空,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睡梦中的苏清叶猛地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
巡视仓库!加固防线!检查排水系统!
这些刻入骨髓的指令在她脑中疯狂尖叫。
前世,每一次这样的暴雨,都意味着墙体垮塌、物资受潮、甚至致命的酸雨腐蚀!
她冲到门口,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全身的肌肉都因高度紧张而颤抖。
然而,她却僵住了。
这里……没有需要她拼死守护的庞大仓库,没有数百人等着她下令的基地,更没有那些一刻不能放松的防线。
这里,只有一间小小的护林站。
雷声依旧在咆哮,雨水顺着瓦檐汇成水流,哗啦啦地淌下,在门廊前溅起一朵朵水花。
苏清叶缓缓松开手,靠在门框上,有些脱力。
她怔怔地看着门外那片被雨幕笼罩的黑暗世界,雨水中带着泥土的腥气,却没有了记忆中那股致命的酸腐味。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肩膀,一杯热气腾腾的姜汤递到了她面前。
陆超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沉稳:“睡不着?起来看雨?”
苏清叶接过姜汤,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她低头看着碗里升腾的白雾,轻声说:“我以为……仓库会漏水。”
陆超笑了,他揽着她的肩,和她一起坐在门廊的台阶上,看着眼前这场声势浩大的自然交响。
“现在淋雨,也只是感冒而已。”
一句话,仿佛一道温柔的闪电,劈开了苏清叶心中最后那片名为“末世”的阴霾。
是啊,只是感冒而已。
她笑了,将头轻轻靠在陆超坚实的肩膀上,喝了一口辛辣滚烫的姜汤。
那股暖流,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驱散了身体里最后一丝旧日残留的寒意。
那一夜,她听着雨声,第一次睡到了天光大亮。
秋收前夕,护林站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
那是一个背着半旧药篓的老妪,满脸皱纹,脚步蹒跚,一双眼睛浑浊无光,赫然竟是当年种子节上,献上那罐秘制辣酱的盲婆婆。
她是被一个年轻的“耕讯哨”领到山脚下的。
年轻人没敢上来,只在远处指了指方向。
盲婆婆摸索着,走得极慢,却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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