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山林间万籁俱寂,唯有积雪融化时滴落的“嘀嗒”声,如同时间的秒针。
陆超背着一个半满的背篓,一手牵着小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的收获不错,找到了几簇耐寒的冬菌,还挖到了一些被冻土半掩着的、有清热作用的草药根茎。
然而,回到温暖的护林站不到一小时,变故陡生。
小芽原本红扑扑的脸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滚烫。
她蜷缩在火堆旁的兽皮毯上,小声地咳嗽着,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次都牵动着大人的心弦。
“体温计!”苏清叶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陆超立刻从急救包里翻出那支珍贵的电子体温计,塞进小芽的腋下。
等待的几十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嘀”的一声轻响,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陆超拿过一看,瞳孔骤然收缩:“三十九度二!”
这个数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在末世,高烧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几乎等同于死神的传票。
他见过太多孩子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就在几个小时内被夺走生命。
“不行,得马上下山!”陆超猛地站起身,抓起一件厚实的兽皮大衣就要往小芽身上裹,“去基地!找医生!现在雪停了,我背着她跑快点,天亮前肯定能到!”
他的动作因焦急而显得有些慌乱,常年沉稳如山的身影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等等。”
就在陆超的手即将碰到小芽时,另一只更冰冷、却异常稳定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是苏清叶。
她依然蹲在原地,目光紧锁着小芽烧得通红的小脸,声音却清晰无比地传来:“上次我们试过让他们治。”
陆超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上次他们被困,是山民们主动伸出了援手。
那是一种被动的接受。
而这一次,是他们主动求援。
这是对那个他们亲手奠基,却又刻意疏离的秩序,一次真正的、主动的测试。
理智告诉他苏清叶是对的,但眼看小芽越来越难受,他作为父亲的本能让他无法忍受这种“等待”。
“可那是食物,这是命!”陆超的声音压抑着嘶吼,“我赌不起!”
苏清叶没有与他争辩。
她只是默默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一片崭新的、带着薄荷清香的退烧贴,撕开包装,轻柔地敷在小芽滚烫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起眼,看向陆超。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但那平静的深处,却翻涌着陆超从未见过的焦灼与挣扎。
这是她第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陷入病危,却选择放弃自己最擅长的极端手段——无论是用空间里珍藏的特效药,还是用武力强行去“拿”来医生。
她选择了相信。
这种信任,比她前世面对任何强敌时,都需要更大的勇气。
“我也赌不起。”苏清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我才要看看,我们拼死守护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把命……交到它手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火堆的噼啪声,小芽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两个成年人沉重的心跳声,交织成一首令人窒息的乐曲。
就在陆超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强行抱起孩子冲出门时,一阵轻微的电流“滋啦”声,从角落里那台老旧的短波无线电台里传了出来。
两人猛地回头。
随即,一个略显稚嫩但异常清晰的女声,穿透了静谧的夜色:
“呼叫护林站,呼叫护林站。这里是山谷广播站。收到请回答。”
苏清叶一把抓起话筒,按下通话键,只说了一个字:“在。”
“收到。”对面立刻回应,语速极快,“文秘书紧急调令:北岭医疗组两人已于五分钟前出发,携带儿童应急药箱,预计三十分钟内抵达。请保持通讯畅通,并在门外点燃火把,作为指引。重复,医疗组已出发,请做好接应准备。”
话音刚落,通讯便切断了。
陆超怔在原地,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看向苏清叶,眼神复杂。
不到半小时,两道明亮的手电光柱便刺破了屋外的黑暗。
两个穿着白色无菌褂、外面套着厚厚棉衣的年轻人,背着硕大的竹制背篓,冒着深夜的寒气快步赶到。
为首的年轻人看到开门的苏清叶,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立刻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满是汗水却无比专注的脸。
“苏姐,我们是北岭医疗组的。文秘书下了死命令,优先保障‘清焰田’家属的健康。”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背篓里取出便携式雾化器、电子耳温计和几罐贴着标签的自制药膏,“您以前在培训课上教过我们,‘儿童高热必须进行四小时不间断监控,物理降温和药物干预要双管齐下’,我们都记得。”
“清焰田”,这是山谷里的居民给苏清叶和陆超开垦的那片试验田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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