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黑漆漆的锅片上。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辣酱的香气和炉火的温度。
“老王头说得对!”人群中,一个中年猎户挤了出来,大声道,“去年我进山被黑瞎子拍了一掌,是苏姐用草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她要是想杀人,用得着下毒?一根树枝都够了!”
“还有我!”一个抱着孩子的寡妇红着眼圈站出来,“要不是苏姐教我怎么育苗,我们娘俩早饿死了!她说我‘毒婆子’,我第一个不答应!她教我的法子,救了我家那三亩薄地!”
“她给的种子,才让我家娃这半年来,第一次吃上了白米饭……”
“她说过,互助不计价,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人才能活下去……”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他们之中,有曾被苏清叶从变异兽口中救下的巡逻队员,有靠她传授的养殖法熬过最难冬天的普通农户,有仅仅是分到过半块菜干的流浪者。
他们不说空泛的“她是好人”,只说“她教我……”“她给我……”“她救了……”。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块坚实的石头,砸向那脆弱不堪的流言。
一场自发的“证言集会”,在集市的喧嚣中悄然形成。
有人拿出粗糙的草浆纸,用炭笔将这些话一句句记录下来,在各村各寨之间传阅。
纸上没有一句华丽的赞美,只有最朴素、最真实的——“她让我活了下来”。
消息很快传到了文秘书耳中。
她的办公室里,几名管理人员义愤填膺,请求立刻发布公告,澄清事实,并严惩那个造谣的货郎。
文秘书听完所有汇报,只是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麦茶,喝了一口。
“公告不用发,人也不用抓。”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那面巨大的“信用榜”旁,拿起一支笔,在旁边贴上的一张新规上,写下了一行字:
“凡查实,诽谤山谷奠基者,经三人以上证实,扣除个人劳力积分十点。”
“十点?文秘书,这会不会太重了?”一名下属不解地问,“这都够一家三口一个星期的口粮了!”
文秘书转过身,目光平静而锐利,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重吗?我倒觉得轻了。”她冷冷地反问,“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靠的不是某个人的威望,而是每个人亲手种下的粮食和亲口吃下的饭。如果这样一个村子,还能因为一句空穴来风的闲话就动摇了根基,那它,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消息传到护林站时,苏清叶正将最后一串晒得干透的火红辣椒从竹竿上取下,小心地放进一口半人高的陶罐里。
听完陆超的转述,她只是轻轻盖上了沉重的陶罐盖子。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所有光线和空气。
也仿佛给这场风波,画上了一个句号。
她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当晚,夜色如墨。
一个瘦小的身影,蒙着脸,像只受惊的兔子,悄悄潜入护林站的院墙外。
他颤抖着,将一封折叠得皱巴巴的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黑暗中。
炉火旁,苏清叶展开那张粗糙的信纸。
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苏……苏阿姨,对不起。我娘听信了谣言,前天不肯用攒下的布票给您换针线……可今天早上我妹妹发高烧,是医疗队的姐姐用您当初留下的那个清热方子治好的。我娘……她哭了很久,让我来道歉。”
苏清叶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信,随手将其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灶膛。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将纸吞噬,腾起一股青烟。
她看着那信纸在火焰中卷曲、变黑,最终化为一小撮飞灰。
这一次,她第一次没有俯身去确认,那些灰烬是否已经彻底燃尽,再无踪迹可寻。
有些火,哪怕熄灭了,余温也依旧灼人。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山谷里的冬天,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陆超靠在门框上,看着炉火在苏清叶的眼中跳跃,心里那块悬了几天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那风声仿佛比前几日更加尖锐,带着一种要将一切都撕裂的疯狂。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风声向上移动,落在了屋顶那根粗壮的横梁上。
风从屋瓦的缝隙里挤进来,卷着几粒细小的雪尘,像一层淡淡的霜,悄无声息地从房梁的连接处,飘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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