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超越了物理感知的死寂,仿佛连时间的流动都被冻结成了琥珀。
下一秒,世界轰然作响。
不是雷鸣,不是风吼,而是亿万片雪花同时砸向大地的声音,密集得如同天河倾泻。
只是眨眼之间,窗外那点模糊的月光就被一片纯粹的、无边无际的白彻底吞噬。
刀子般的风从门窗的每一条缝隙里疯狂灌入,卷起炉膛里本就微弱的火苗,戏耍般地将它们一次次吹得几近熄灭。
“咳……咳咳……”
炕角,裹在厚厚兽皮被里的小芽发出了压抑的咳嗽声,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惊的幼兽。
陆超脸色一沉,起身走到灶台前,炉火黯淡,仅能勉强维持着不灭。
他抄起旁边的火钳,动作却顿住了——木柴筐已经空了。
“我去劈柴。”他声音低沉,抓起挂在墙上的厚重外套。
当他奋力推开屋门时,一股夹杂着冰晶的狂风瞬间涌入,吹得他一个踉跄。
门外,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院子,而是一片汹涌的白色海洋。
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转瞬间就淹没了他的膝盖。
更让他心头一凉的是,不远处的储木棚在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后,轰然垮塌,被厚重的积雪彻底掩埋。
他费尽力气,也只从废墟边缘抢救出半捆被雪浸透的湿树枝。
回到屋里,陆超将湿柴扔在地上,带回的寒气让小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抬头望向苏清叶,却见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微弱的炉火,眼神里没有焦虑,没有恐惧,而是一种他极为熟悉的、冰冷到极致的评估与权衡。
那是在计算弹药,规划突围路线,评估敌人战力的眼神。
那是杀手“清焰”的眼神。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苏清叶的目光从虚空中收回,缓缓转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次,不逃。”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钉子,钉进了这呼啸的暴雪夜里。
第二天清晨,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陆超再次推开门时,积雪已经没过了他的腰部。
整个护林站像一座被白色水泥浇筑的孤岛,通往外界的三座便桥早已不见踪影,连同山谷的轮廓,都被这场天降的灾难彻底抹平。
他艰难地跋涉到院门口,昨天傍晚挂出的那面用于求援的鲜红色布条,只剩下几缕可怜的碎絮在风中狂舞,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按照山谷里不成文的规定,这种足以致命的极端天气,巡逻队必然会主动巡查所有偏远的哨站和住户。
可一个上午过去了,无线电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预想中的救援队伍连个影子都没有。
直到中午,断断续续的信号才带来一个绝望的消息——北岭主干道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雪崩,整个山谷的救援力量,包括所有青壮年,全部被紧急调往了那边。
雪崩掩埋了近百名正在作业的工人,那边才是重灾区。
他们这里,已经被彻底遗忘了。
第三天午后。
屋内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墙壁上凝结出厚厚的白霜。
最后的存粮只剩下一小碗糙米和半块巴掌大的腌菜。
炉火早已熄灭,只剩一摊冰冷的灰烬。
小芽的额头烫得惊人,嘴唇干裂,呼吸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急促。
高烧不退,药物已经用尽,再这样下去……
陆超的眼神终于动摇了,他看着面色苍白,却依旧平静得可怕的苏清叶,声音沙哑地开口:“清叶,用……用那个吧。只要一点点退烧药和食物,我们就能撑到路通。”
他指的是苏清叶藏在枕头下的那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她亲手碾碎的古玉吊坠,还有……一枚藏在夹层里的,真正的、仅剩的“底牌”——一枚微型高密度压缩胶囊,里面有足够三人支撑一周的应急物资。
那是她身为杀手时,最后的保命手段。
苏清叶没有回答。
她走到冰冷的灶台前,沉默地将手伸进灶膛,抓起一把细腻的黑灰。
她在满是尘土的桌面上,用指尖一笔一划,写下三个字。
等不来。
写完,她站起身,没有任何犹豫地拉开了屋子的大门。
“呼——”
夹杂着冰碴的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将桌上的灰烬吹得四散飞扬。
小芽被冻得一哆嗦,陆超下意识地想去关门,却被苏清叶抬手制止了。
她就站在门口,任凭风雪将她的头发和衣衫打湿,声音在风中清晰得如同一块寒冰:“从前他们以为我是神,烧了玉,他们知道我也会流血。但还不够。”
她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那就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会饿死,会病死,会和他们一样,倒在任何一场不起眼的天灾里——这才是公平。”
当晚,风声奇迹般地小了下去。
三个人围坐在冰冷的灶台旁,分食着最后一点烤得像石头的硬饼。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沉闷的、极有节奏的“笃……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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