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透着股蹊跷,福宝总觉背后有双眼睛,如影随形地盯着自己。正想找个人问问情况,迎面就走来个挑着柴担的樵夫。
“小姑娘,小伙子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樵夫开口问道,语气透着几分热络。
这人打扮是寻常樵夫的模样,可站姿笔挺、精气神十足,倒像个常年习武的军人。
福宝心里犯着嘀咕,脸上却堆着笑:“家里断了肉味,我跟哥哥上山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只野兔野鸡。”
身旁的王刚悄悄瞥了她一眼, 这丫头撒谎竟张口就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顺着话头接道:“是啊,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才带着妹妹上山。前阵子总听人说山上有妖怪,也不知到底是哪座山?”
樵夫闻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云雾缭绕的山顶:“那座山你们千万不能去!昨天我们村里几个后生上山砍柴,差点把命丢在那儿。”
福宝立刻露出怯生生的模样,声音发颤:“这也太吓人了……。”说着,她伸手扯了扯王刚的衣角,带着哭腔道,“哥哥,我怕,我们还是回去吧,不吃肉也没关系。”
“有哥哥在,怕什么?”王刚拍着胸脯,倒有几分男子汉的模样。
樵夫却摇了摇头,又指着周围几座山,语气郑重:“看你们也是可怜孩子,我就多跟你们说几句,那几座山也不能上。要是真想找猎物,就去这边几座,相对安全些。” 末了还不忘叮嘱,“切记,千万别往我指过的那几座山上!”
“多谢叔叔提醒!”福宝连忙道谢,语气里满是感激。
樵夫叹了口气,提着柴担无奈地离开。
等人走远,福宝立刻收起方才的怯懦,背上弓箭道:“走吧,我们上山。” 其实她今天根本不是来打猎,不过是借着上山的由头,探查下周围的情况,她心里清楚,这深山里的蹊跷,十有八九和朝廷交给大哥的差事有关。
这小小的县城里,藏着不少大人物。朝廷的人、三皇子的人,说不定三皇子本人已经到了。听说这次三皇子奉命巡查三州,手里握着调遣三州军队的权力,看来一场风波在所难免。
“斗吧,都好好斗。”福宝在心里嘀咕,“可这县城周围藏着这么多叛军,总归是个隐患。
真要是百姓出了差池,最后担责的还是大哥。”
王刚一边跟着她往山上走,一边感叹:“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上山。小时候爹总跟我说,山上有毒蛇猛兽,还有吃人的妖怪,我一直信以为真,从来不敢靠近。”
福宝忍不住轻笑:“你也太好骗了,哪来的什么妖怪?要说山上有毒蛇野兽,倒还真有可能。我从小在山里长大,两岁就跟着爹上山打猎,从没见过什么妖怪。”
王刚满脸疑惑:“可我爹说有,刚才那樵夫也这么说,难道他们都是骗我的?”
“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蠢?”福宝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那人根本不是什么樵夫,分明是个军人!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也难怪你爹不让你出门,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
“军人?”王刚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可他背着柴、手里还拿着砍柴刀,怎么看都是樵夫啊!”
福宝耐着性子提点他 ,只有让王刚把这些线索带回王家,王家的军队才会尽快转移;他们转移了,三皇子才会动手。要是王家的人一直守着山,或是躲在山洞里不出来,朝廷的人想抓人可就难了。
“妖怪?你见过吗?”福宝话锋一转,“但凡有人这么说,那山上必定藏着秘密。之前我师父跟我说过一件事,从前也有这么一座山,周围村子的年轻人只要上山,就再也没回来过。后来几个村子的年轻人凑了几十人,结伴上山找真相。”
王刚听得入了迷,急切地追问:“最后呢?他们找到人了吗?”
“一个都没回来。”福宝语气沉了沉,“后来官府也派人上山探查,想弄清到底出了什么事。”
“结果呢?查到什么了?”王刚追问不休。
福宝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冷意:“结果什么都没查到。从那以后,官府就派人在山下守着,说那是座‘鬼山’,不许任何人靠近。”
“就这么算了?那些人到底去哪了?”王刚满脸失望,还有些愤愤不平。
“还能去哪?”福宝冷笑一声,“那些村民被留在山上打兵器,听说山里有不少隐蔽的山洞,官府暗地里跟叛贼勾结,逼着百姓给他们打造兵器。等朝廷的军队找到那里时,村民十有八九都遇害了,活下来的也被折磨得没个人样。”
“可恶!太可恶了!”王刚气得直跺脚,“福宝,你赶紧告诉你大哥,让他带兵围攻这些山,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猫腻,把那些所谓的‘妖怪’抓出来!”
福宝连连摆手,语气严肃:“今天的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我大哥。山上有‘妖怪’的说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上几任县太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凭什么让我大哥出头?为官之道,有时候就得学会权衡。再说,我大哥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县官,县城里能动用的军队就那么点人,他要是知道了,反倒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我可不想让大哥惹上这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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