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人恭敬离去的背影,岑子瑜才低声道:“陛下,如此优待,会不会让徐家那边……”
“眼红?”司徒清漓挑眉,走到旁边的鱼池边,撒下一把鱼食,看着锦鲤争抢。
“他们若肯放下身段,按朕的规矩来,朕自然也给他们同样的待遇。若不能……”
她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语气淡然,“那就看着别人吃肉吧。市场这么大,朕难道还能把所有饭碗都端在自己手里?分化拉拢,总好过他们铁板一块给朕使绊子。”
她顿了顿,问道:“文康到哪儿了?”
“回陛下,文康大人的船队已过琉球,预计半月内可抵津门。”
“好。”司徒清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等他回来,这工商立法的大事,就该提上日程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浩瀚太平洋上,一艘悬挂着大齐龙旗的蒸汽明轮战舰,正劈波斩浪,向西航行。
司徒文康站在舰桥,任凭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拂脸庞。
他比离开京师时黑瘦了些,眼神却更加锐利沉稳,腰间除了原本的玉佩,还多了一串用美洲鹰羽和彩色宝石编织的饰物,随着船身轻轻晃动。
“大人,关于美洲各部落语言、习俗的最终汇总笔记,还有各部与行省签订的贸易契约副本都在这里了。”一名文官恭敬地递上一只密封的铁箱。
司徒文康接过,随手打开翻看,里面是厚厚几大册手稿,图文并茂,记录详尽。
他满意地点点头:“很详尽,可见用心了,对了,有新齐那边的消息吗?接任的刘大人,可还顺利?”
“刘大人性格沉稳,精通数部部落语言,已开始接见各部使者,局面平稳。”
“那就好。”司徒文康合上铁箱,目光投向西方无垠的海面。
离开美洲,他心中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在新战场施展抱负的兴奋。
陛下密信中的嘱托言犹在耳——商务部,《商会法》,《专利法》……
他知道,一场不同于美洲拓荒的、没有硝烟却同样激烈的战争,正在国内等待着他。
他摸了摸怀里那本自己闲暇时整理的《美洲商事惯例初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些部落之间原始却有效的契约精神,那些基于互惠的贸易规则,或许能给国内僵化的商事体系,吹去一点不一样的风。
“加速航行!”他下令道,“早点回去,咱们也好……大干一场。”
金陵,徐府。
“什么?沈家、白家,还有那几个墙头草,都拿到了皇业司的资质认证和低息贷款?”
徐文谦听着管事的汇报,脸色铁青,“他们哪儿来的合格水泥?”
管事小心翼翼道:“听说……是皇业司派了工匠,直接驻场指导……”
“砰!”徐文谦一拳砸在案上,“欺人太甚!这是明着拉拢他们来对付我们!”
徐文远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那几盆从海外引进、却因水土不服而蔫头耷脑的奇异花卉,幽幽道:
“叔父,陛下这是阳谋。她划下了道,愿意跟着走的,给糖吃;不愿意的,就在一边看着。我们……还要继续抱着‘士大夫不与民争利’的架子吗?”
徐文谦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他何尝不知这是阳谋?但主动向皇室低头,放弃世家超然物外的地位,去和那些“幸进之臣”、甚至平民商户在同一个规则下竞争……这口气,他实在难以下咽。
“再看看!”他咬着牙,“招标不是还没开始吗?我就不信,离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
又过了几日,津门码头。
巨大的蒸汽战舰缓缓靠岸,司徒文康一身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地踏上故土。
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看见码头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韦筱梦正指挥着工人将一台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机器吊装下船,旁边站着满脸无奈的岑子瑜。
“韦司正,岑侍郎,别来无恙?”司徒文康笑着迎了上去。
“哟,我们的大使臣回来了?”韦筱梦回头,挑眉打量了他一下,“黑了,瘦了,看来美洲太阳够毒。正好,一起来看看格物院这款新式压力计,安装在锅炉上稳不稳定……”
岑子瑜则上前一步,苦笑着低声道:“文康兄,你可算回来了。陛下催问《商会法》框架好几次了,我这户部被工部追着要钱,被世家暗中下绊子,还要琢磨立法,实在是焦头烂额啊!”
司徒文康看着这两位好友(自从司徒文康投靠女帝,他们便成了知交好友),如今都因这时代浪潮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不由会心一笑。
他从怀中掏出那本《美洲商事惯例初探》递过去:“别急,我这不是带着‘他山之石’回来了吗?走吧,先回京面圣,路上跟我聊聊,如今这国内的水,到底浑成了什么样。”
马车驶向京师,车轱辘压在刚刚用新式水泥修补过的官道上,平稳异常。
司徒文康听着岑子瑜和韦筱梦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近来风波,看着窗外偶尔掠过的、正在兴建的民间水泥窑和玻璃工坊,心中渐渐勾勒出未来的蓝图。
分化,已经初见成效。拉拢,正在进行。而接下来,该是立规矩的时候了。
他捏紧了手中的书稿,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这国内的经济疆场,可不比美洲的雨林群山来得轻松。但,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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