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炊烟在李家村的屋顶上懒洋洋地打着旋儿。喧嚣了一整天的“便民0号店”也准备打烊收摊。李小二正吭哧吭哧地搬着一块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破门板,试图堵住庙门那道永远关不严实的缝隙,嘴里还嘟囔着:“这破门…迟早得换扇带铜钉的!”
收银台后,李拾就着一盏新添的、带玻璃罩的防风豆油灯(夜班神器,会员福利的象征!),正用炭笔在他那本堪比“商业机密”的自制账本上勾勾画画。刘员外那锭沉甸甸的五两官银,已经被油纸包得像个粽子,深藏于神像底座最隐秘的夹层,外面还伪装性地堆了几块破砖头——这可是启动资金和战略储备金!虚拟光幕上,【资金】栏的数字已经变成了闪瞎眼的【7230文】,会员人数也定格在【67】。看着这数据,李拾心里美滋滋,感觉离“连锁便利店帝国”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仓库分拣】的能力他下午玩得不亦乐乎。十米范围内,心念一动,肥皂瞬间“闪现”到仓库角落,再一动,又“biu”地回来,简直比变戏法还丝滑!这效率,让他对未来的仓储物流充满了“科技碾压”般的自信,甚至开始YY建立“大明顺丰”的可能性。
就在他沉浸在“空间搬运工”的快感中时,一股极其霸道、不讲武德的混合型香气,如同一个莽撞的拆迁队,蛮横地冲破了破庙里残留的肥皂清香、辣条余味以及苏甜儿熬桂花蜜的甜香,精准地、强势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这味道…太熟悉了!也太陌生了!前世便利店打工时,值夜班的灵魂慰藉、熬夜党的续命神器——红烧牛肉面?!
李拾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差点骤停!这玩意儿他只从系统新手礼包里开出来两桶,一直当压箱底的“战略储备粮”和“装X道具”藏着,根本不敢拿出来!那鲜艳的桶装包装、印着的诱人大块(脱水)牛肉图案,在这个连彩色年画都稀罕的年代,简直就是行走的“妖物”!
只见破庙门口,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站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深蓝色大补丁的粗布短褂,脚踩一双沾满黄泥点子、鞋帮子都快磨穿的旧布鞋,身形干瘦得像根老竹竿的老头。老头头发花白,用一根磨得油亮的破木簪随意挽着,脸上皱纹深刻如同黄土高原的沟壑,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劳苦大众。但!那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像淬了寒冰的鹰隼之瞳,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缓缓扫视着庙内的一切。他背微微有些佝偻,但站在那里,却莫名给人一种渊渟岳峙、如同山岳般的沉稳压迫感,仿佛一柄藏在破旧麻布鞘里的绝世凶刃,随时可能出鞘饮血!
老头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瞬间就精准地锁定了李拾放在收银台角落、还没来得及收进系统空间的最后两桶“红烧牛肉面”!那鲜艳的红桶、花里胡哨的包装、印着的“虚假繁荣”大块牛肉图案,在这个灰扑扑的破庙里,简直比夜明珠还扎眼!
老头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喉结明显地、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那锐利如刀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近乎孩童般纯粹的好奇和…一种赤裸裸的、几乎要流口水的馋意!这表情出现在这样一张饱经风霜、自带威严的脸上,反差感拉满!
“后生,”老头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像砂纸摩擦着粗粝的岩石,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你角落里那红桶桶里…装的是啥稀罕吃食?这味儿…霸道得很!比俺们村过年杀猪炖肉的味儿还冲!” 他努力维持着“老农”人设,但“霸道”二字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李拾心头警铃瞬间飙到最高分贝!卧槽!这老头…气场绝对两米八!走路没声儿,眼神能杀人!是王扒皮请来的终极打手?还是…某个微服私访的…他不敢细想,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感觉比夜班遇到最难缠的醉汉还紧张!
“回…回老丈,”李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挤出职业化(略带僵硬)的笑容,CPU疯狂运转,“那是…是小子家传的一种方便面食,叫…‘即食面’。顾名思义,开水一泡,立等可吃,方便快捷。” 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介绍一块窝窝头。
“即食面?开水一泡就能吃?”老头眼睛更亮了,那股子好奇几乎要溢出来,上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怎么个卖法?给老头子来一桶尝尝鲜!这味儿勾得俺肚里的馋虫直打滚!” 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朕就要吃”的帝王式点单。
李拾心里苦啊。这东西拿出来,风险系数SSS+!但看着老头那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神,他知道拒绝的后果可能更严重,搞不好下一秒就被“物理超度”。电光火石间,他心念电转——舍不得泡面套不着狼!就当破财消灾,结个善缘!万一真是条大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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