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拍了拍那箱灼灼生辉的银锭,发出沉闷悦耳的声响,如同敲在所有人的心坎上。
“陈总镖头,明人不说暗话。”李拾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这箱银子,目的地,山海关!按威远镖局的市价,走这条线,押送五百两官银,运费,四十两雪花银,一分不少,对吧?”
陈铁骨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是行价。
“好!”李拾竖起两根手指,“今天,我‘顺风快镖’开业大酬宾!只收你——二十两!”
二十两?!
陈铁骨的眼皮猛地一跳!这价格,低得离谱!低得让他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这姓李的是真疯还是假疯?
“而且,”李拾抛出了更诱人的饵,“先付一半定金!十两现银,现在就给你!剩下十两,外加——”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那些眼神发亮的镖师,“额外五十两的赏金!等你们安全抵达山海关,亲手把这箱银子交到守关的赵将军手上,再拿着赵将军亲笔签收的凭据回来,立刻兑现!如何?”
“额外五十两赏金?!”一个年轻的镖师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都劈了叉。这赏金,比他们跑几趟镖赚的都多!
巨大的诱惑如同滚烫的油锅,瞬间浇在了陈铁骨和他手下镖师的心上!风险?脸面?在实打实的、闪闪发光的白银面前,似乎都变得轻飘飘起来。尤其是那额外五十两赏金,简直像一针强效鸡血!
陈铁骨脸上的刀疤剧烈地抽搐着,眼神在猩红的“顺风旗”、魔性的熊猫辣条、滴血的承诺,以及那箱刺眼的官银之间疯狂游移。他猛地一咬牙,腮帮子鼓起两道棱子,那架势仿佛要生吞了李拾:
“干了!老子倒要看看,你这‘顺风快镖’,到底是顺风还是喝风!十两定金拿来!这趟镖,老子接了!弟兄们,换旗!”
“吼!”十个镖师齐声应诺,声音里带着一种被银子点燃的亢奋!他们毫不犹豫地卸下肩上那面残破的“威远”旗,如同丢掉一件过时的垃圾。当那面猩红刺眼、印着熊猫抱辣条、书写着“运费五折、丢镖全赔”的“顺风快镖”旗被郑重其事地插在镖车最高处时,整个破庙前院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又充满张力。
猩红的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那只抱着辣条的狰狞熊猫,仿佛在对着整个江湖发出无声的嘲讽和挑衅。
三天后,黄昏。
破庙门口,苏甜儿正踮着脚尖指挥伙计挂新做的“御供龙须酥”促销灯笼,李小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核算今天的流水,脸上洋溢着“2%提成”带来的幸福光芒。夕阳的余晖给破庙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突然,远处官道的尽头,烟尘大起!不是商队那种平和的烟尘,而是带着一股硝烟未散、血腥弥漫的狂暴气息!
“来了!回来了!”了望的伙计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破庙门口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望去。
烟尘渐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面依旧在风中狂舞的猩红镖旗!只是,那旗面早已不复出发时的崭新,上面布满了刀砍剑刺的破洞,边缘被撕裂成一条条褴褛的布条,沾满了黑红色的污血和泥土,像一面刚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的破布!
然而,最诡异的是,旗面中央那只原本只是狰狞的熊猫图案!在硝烟、血污和破洞的衬托下,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那呲出的獠牙更加锋利,那死死抱着的辣条仿佛浸透了敌人的鲜血,整个形象透出一种浴血重生、凶威滔天的恐怖气势!破旗猎猎,那熊猫如同活过来的凶兽,在残阳如血中无声咆哮!
镖车沉重地碾过青石板路,停在破庙门口。十个镖师,人人带伤!有的胳膊用布条吊着,渗出血迹;有的脸上挂了彩,皮肉翻卷;有的走路一瘸一拐,每一步都带着忍痛的闷哼。但他们每个人的腰杆都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胜利归来的彪悍煞气!
总镖头陈铁骨走在最前面。他那件玄色劲装几乎被撕成了布条,裸露的胸膛和手臂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有刀伤,有箭簇擦过的血痕,最深的一道从左肩斜划到右腹,皮肉外翻,虽然草草包扎过,依旧渗着暗红的血。他半边脸被烟火熏得黢黑,刀疤在硝烟和血污的覆盖下几乎看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如同两团燃烧的炭火。
他走到李拾面前,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没有在意自己还在淌血的伤口。他单膝重重跪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手将那口沉重的、装着五百两官银的木箱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嘶哑,却如同洪钟,响彻整个破庙前院:
“顺风镖旗,陈铁骨!押送官银五百两!目的地,山海关!现已安全送达赵将军手中!此乃将军亲笔签收凭据!镖银——分文未失!请李掌柜…验镖!”
他身后,九名同样浴血的镖师,齐刷刷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九尊染血的雕塑!一股惨烈而肃杀的气息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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