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深处,连最勤勉的当值太监都绕道而行的阴森地窖里,一盏孤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勉强撑开一小圈光亮,照亮了角落里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明黄常服的背影。
朱元璋,大明的开国皇帝,此刻毫无帝王威仪。他盘腿坐在冰冷的金砖地上,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粗陶小罐——正是破庙闭店宴上装过辣油、又被李小二用来装玉玺拓印和裹脚布的那个罐子。罐子早已空空如也,连罐壁都被刮蹭得油光发亮。
他伸出舌头,像一条饿极的老狗,极其专注、极其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罐底和罐壁上最后那点残留的、凝固成暗红色膏状的辣油渣。舌尖刮过粗粝的陶壁,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每舔一下,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就抽搐一下,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满足光芒,仿佛舔的不是油渣,而是长生不老的仙丹。
“重八!”
一声带着无奈和薄怒的低喝在地窖入口响起。马皇后提着一盏宫灯,光影勾勒出她雍容却隐含忧色的面容。她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劈手夺过朱元璋手中那个被他舔得几乎要薄一层的陶罐。
“再舔下去,你是要把这罐子瓷都吞进肚子里吗?”马皇后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掂了掂轻飘飘的罐子,眉头紧锁,“那小子店都搬去北平了,留这么个破罐子勾魂不成?”
朱元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眼神还黏在那罐子上,嘟囔着:“你懂个甚…这叫…余味!懂不懂?比御膳房的龙肝凤髓都勾人…” 他搓了搓沾着辣油的手指,那点辛辣的余味刺激着味蕾,仿佛能暂时驱散深宫地窖的阴冷和堆积如山的烦心事。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恐惧的脚步声。户部尚书,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佝偻着腰,双手高举着一份奏章,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颤巍巍地挪了进来,在距离朱元璋十步远的玉阶下“噗通”跪倒。
“陛…陛下…”老尚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晋…晋德堂总号傅友文,联名十七家晋商票号,万…万民血书状告便民伯李拾…其…其纵容妖猫行凶,当众毁伤晋商代表傅白砚面容,藐视商道,践踏律法…恳请陛下严惩,以正…”
“妖?”朱元璋眼皮都没抬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带着浓重的嘲讽。他随手从袖袋里摸出一枚东西,看也不看,如同弹鼻屎般,朝着老尚书的方向屈指一弹!
叮!
一枚黄澄澄、边缘还带着未干涸暗红血渍的铜钱,精准地滚落到老尚书面前的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铜钱沾染的鲜血在光洁的金砖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妖?呵。”朱元璋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地窖里的寒风,“睁开你的老眼瞧瞧!这枚铜钱上沾的人血,比你户部库房里那堆算盘珠子上的灰都多!晋德堂?傅白砚?他们干的那些腌臜事,流的血能把秦淮河染红三遍!跟朕谈律法?谈商道?他们配吗?!”
老尚书看着眼前那枚染血的铜钱,如同见了鬼,浑身筛糠般颤抖,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突然!
轰隆——!
朱元璋身前的紫檀龙书案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震!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紧接着,在朱元璋和马皇后惊愕的目光中,龙书案周围的金砖地面,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咕嘟咕嘟”翻涌起来!九道土黄色的气浪猛地喷薄而出!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九只大小相仿、造型粗犷、通体覆盖着神秘黑色哑光釉的陶罐,如同从幽冥地府被召唤而来,破开金砖,稳稳地矗立在龙书案周围!罐身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黑色的釉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
更令人惊骇的是,每一只罐身之上,都用极其嚣张、仿佛蘸着熔金写就的狂草,刻着两行大字:
“真香·洪武私藏”
“夜班神教·进贡”
字迹潦草不羁,透着一股混不吝的市井痞气,与这森严的皇家地窖格格不入。
“这…!”朱元璋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圆。
马皇后也面露惊疑,她上前一步,带着谨慎,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离她最近的一只陶罐的泥封盖子。
一股极其霸道、集合了酸、臭、鲜、辣、冲的复合型气味,如同被封印了千年的洪荒巨兽,瞬间冲破了罐口的束缚,轰然席卷了整个地窖!那味道,像是无数颗发酵的酸笋在辣椒水里炸开,又混合着螺肉的腥鲜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直冲天灵盖的“灵魂”气息!
“咳咳咳!”离得最近的老尚书被这股味道呛得差点背过气去,涕泪横流。
马皇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攻击”冲得倒退一步,但随即,她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奇光芒:“新…新口味?!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螺蛳粉?!还是…酸辣加强型?!”
御前辣条品鉴大会(暗藏权谋版)·神兽弹幕特别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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