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外,官驿的马厩。
往日里此起彼伏的响鼻、刨蹄声,此刻被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死寂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足以让最硬核的生化战士也为之色变——浓烈到化不开的腥臊恶臭、腐败草料发酵的酸腐气息、牲口绝望排泄物的刺鼻氨味…各种气味分子在冰冷的空气里疯狂搅合、发酵,形成了一股粘稠的、仿佛有实质的“绝望浓汤”,劈头盖脸地糊在每一个靠近的人脸上。
马厩里,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数百匹漕帮和官驿的健壮驮马,此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浸满污物的泥地上。它们口鼻中不断流淌着粘稠、带着血丝的黄绿色涎沫,腹部鼓胀如鼓,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抽搐和痛苦的嘶鸣(那嘶鸣早已嘶哑无力,如同破风箱漏气)。更恐怖的是它们的排泄系统彻底失控,腥臭的黄绿色稀粪如同失控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从后窍喷涌而出,在身下汇集成一片片不断蔓延扩大的、冒着诡异气泡的“粪泽之国”。整个马厩地面,早已是粪流成河,污秽横流。
几个穿着厚重油布围裙、口鼻蒙着厚厚湿布的马夫,正强忍着翻江倒海的呕吐欲,拿着长柄木铲,如同在沼泽中艰难跋涉,一铲一铲地将那粘稠恶臭的粪污铲到旁边的独轮车上运走。每铲一下,都带起一片令人窒息的恶臭浪涛。
“呕…拾哥儿,顶…顶不住了…”一个年轻马夫终于扛不住,丢下铲子,冲到墙角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李拾站在马厩入口的通风处,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他身上的袍子也沾了不少污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粗糙的陶罐,罐口还冒着丝丝缕缕带着碱味的热气——那是他刚刚紧急熬出来的一大罐“特制肥皂水”,浓稠得如同浆糊。他看着眼前这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听着马匹濒死的哀鸣,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沙盘上那猩红的倒计时,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马瘟倒计时:8时辰37分21秒”**
时间就是命!几百匹驮马的命,更是整个北线粮道的命!
“查!”李拾猛地一咬牙,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他拎着那罐滚烫的“生化武器”,如同一个抱着炸药包冲向敌阵的勇士,踩着没过脚踝的粘稠污物,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了马厩深处。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一排排瘫倒的马匹,最终锁定了一匹症状相对较轻、还在微微挣扎的枣红马。这马腹部胀痛,口吐白沫,但眼神尚未完全涣散。
“按住它!掰开嘴!”李拾对着旁边几个强忍不适的马夫吼道。
几个马夫立刻扑上去,七手八脚地将那匹可怜的枣红马死死按在污秽的地上。一人用力掰开它淌着涎沫的嘴,露出布满粘液的喉咙。
李拾屏住呼吸(主要是怕被熏晕),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那罐粘稠滚烫、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黄绿色肥皂水,如同进行某种古老而诡异的驱魔仪式,对准马儿大张的喉咙,手腕猛地一倾——
“哗啦——咕嘟咕嘟!”
粘稠滚烫的“生化液体”如同泄闸的洪水,对着马喉咙就灌了下去!
“呜…呃呃呃!”枣红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味道极其“感人”的液体刺激得疯狂挣扎,四肢乱蹬,溅起一片污秽。但被死死按住,只能徒劳地甩着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和剧烈的呛咳。
灌了足有小半罐,李拾才猛地收手。
几乎就在肥皂水灌入的下一秒!
“呕——!!!”
枣红马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胃袋!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干呕声,一大股粘稠、浑浊、夹杂着大量未消化草料残渣和黄绿色胃液的呕吐物,如同喷发的微型火山,猛地从它口鼻中狂喷而出!
这团散发着极致恶臭的呕吐物,“啪叽”一声,狠狠砸在李拾脚下那片相对“干净”些、只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稀粪的泥地上。
恶臭瞬间升级!周围的马夫和漕帮帮众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捂住了口鼻。
李拾却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如同最老练的仵作,死死盯着那滩还在冒着热气、缓缓流淌的呕吐物。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掉塞子,将里面一些白色的粉末(纯碱粉)小心翼翼地撒在那滩污秽之上。
然后,他屏住呼吸,将手中陶罐里剩下的肥皂水,对准那滩混合了纯碱的呕吐物中心,小心翼翼地倾倒下去一小股。
“滋啦——!”
轻微的、如同热油煎肉的声响骤然响起!
就在肥皂水接触呕吐物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滩粘稠污秽的呕吐物表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猛地翻腾起无数细密、粘稠的泡沫!这泡沫并非寻常的白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妖异、令人不安的暗红褐色!更诡异的是,随着泡沫的翻涌、聚集、破灭,在那片暗红色的泡沫海洋中心,一些深色的、线条状的沉淀物,竟被泡沫的力量清晰地勾勒、托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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