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潮退去后的李家坳,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的血腥与焦糊味。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给断壁残垣的村口镀上了一层惨淡的金红,几个村民正佝偻着身子,用木铲清理地上的妖兽尸体,铁铲刮过结冰的地面,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叹息,像是在为这场劫难画上沉重的句号。
林渊刚服下回气丹,正靠在木屋的门框上调息,丹田内的寒气虽仍微弱,却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空虚。他望着不远处王虎正指挥村民修补栅栏,李狗蛋捧着一堆断裂的木棍跑前跑后,心里刚松下的弦,却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拽得重新绷紧 —— 李大夫提着药箱,面色凝重地朝他走来,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些许草药碎屑,显然是刚从伤员屋里出来。
“林渊,你跟我来。” 李大夫的声音比往常低沉,眼神扫过周围忙碌的村民,刻意压低了音量。林渊心中一动,察觉到不对劲,点点头,握着青竹剑跟上李大夫的脚步,两人绕到木屋后方的柴房旁,这里远离人群,只有几捆干枯的柴草堆在墙角,风一吹,柴草叶子簌簌落下。
李大夫停下脚步,转过身,先抬手在两人周围轻轻一挥,一股淡淡的灵气扩散开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 这是基础的隔音术,林渊在李大夫教的修仙常识里见过,通常是用来谈论隐秘之事。“刚才赵平他们说,战场上有邪修的浊气?” 李大夫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林渊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竹剑的剑柄,将之前的所见所闻细细道来:“是,激战的时候,我看到西边山坡上有个黑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脸,他手里捏着奇怪的法诀,那些妖兽像是被他操控着一样,只冲我们村民的方向扑。我想追过去,却被烈焰狼拦住了,等我杀退狼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股…… 很邪异的寒气,和《九渊诀》的阴寒不一样,那寒气里带着血腥味。”
说到最后几个字,林渊的声音顿了顿 —— 他至今还记得那股气息,像是浸过血的冰,闻着就让人浑身发寒。
李大夫听到 “黑色斗篷”“操控妖兽”“带血的寒气” 时,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原本温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是血影教的人。”
“血影教?” 林渊皱眉,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从李大夫的语气里,却能感受到这个教派的凶险。
“是苍澜域里最臭名昭着的邪修教派。” 李大夫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像是在回忆不愿提及的往事,“他们修炼的是‘血魂术’,专门以妖兽的魂魄、甚至活人的精血为引,修炼邪功。最擅长的就是用邪术操控妖兽,让妖兽变得狂躁嗜血,之前你说的‘会喷火的蜥蜴’,还有这次的妖兽潮,十有八九就是他们搞的鬼 —— 他们把妖兽当成炼药、练功的工具,用完了就弃之不顾,毫无人性。”
林渊的拳头猛地攥紧,青竹剑的剑柄被他握得咯咯作响。他想起刚才在战场上看到的老周,手臂被烈焰狼烧得焦黑,想起那些抱着孩子发抖的妇人,想起村民们为了守护家园拼得满身是伤 —— 这一切,竟然只是邪修用来练功的 “工具”?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烧得他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止如此。” 李大夫看着林渊激动的模样,语气又沉了几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后面的话,“当年你父母,就是被血影教的人追杀的。”
“什么?” 林渊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您…… 您说什么?我父母的失踪,和血影教有关?”
“是。” 李大夫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渊,“三年前我之所以退隐回李家坳,一是因为经脉受损,二是因为我在退隐前,曾暗中调查过血影教的踪迹。那时候他们就在青莽山一带活动,想利用黑风渊的阴寒之气修炼‘血渊大法’—— 那是血影教的禁术,一旦练成,会吞噬周围所有的生灵,包括修士和凡人。你父母当年察觉到黑风渊的异动,不是简单的‘劝村民远离’,他们是想阻止血影教的人!”
林渊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片段 —— 父母失踪前,曾反复叮嘱他 “别去青莽山深处”;李大夫之前说 “父母的身份绝不简单”;还有那块与《九渊诀》呼应的渊水玉佩…… 这些碎片此刻终于拼凑在一起,变成了一个让他心痛的真相。
“他们…… 他们是为了保护李家坳,保护我,才去对抗血影教的?” 林渊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想起家里父母的牌位,想起每次祭拜时心里的思念,原来父母不是失踪在山崩里,而是被邪修所害?不,李大夫之前说父母 “没有死,去了九天玄洲”,那是不是意味着,父母只是被血影教追杀,暂时隐匿了行踪?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紧紧抓住,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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