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的目光再次落回调令上。他的指尖感受到那玄黑纸张下,似乎还有一层极薄的夹层。心中一动,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划开调令背面的密封处。
果然,里面滑出了一张更小、更薄的素笺。
素笺上只有寥寥数字,笔迹与前文不同,更显凌厉孤峭:
“黑石虽苦,亦有机缘。欲活,速来。”
没有署名。
但秦昭几乎瞬间就确定了——这是沈厉的手笔!
这短短十字,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浓重的迷雾!
威胁!利诱!警告!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或许是提示?
“黑石虽苦,亦有机缘。”——那里虽然危险,但并非绝对死地,或许藏着变强的机会?或者,有沈厉需要他们去办的事?办了,就能活?
“欲活,速来。”——想活命,就乖乖听话,立刻动身。否则,栖霞城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冰冷,直接,居高临下,将他们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秦昭缓缓抬起头,看向焦躁的赵铁河和绝望的张牧之,最后目光与石猛那空洞的眼神对上。
“我们必须去。”他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昭!你…”赵铁河急了。
“赵头儿,你看这个。”秦昭将那张素笺递了过去。
赵铁河接过,看完后,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不甘、屈辱,最后都化为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他懂了。这是最后通牒,没有选择。
张牧之也凑过来看了,身体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喃喃道:“…别无选择…别无选择…”
“未必全是坏事。”秦昭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他扫视着这座小小的院落,以及院门外那些若隐若现、可能存在的窥探目光,“栖霞城,太小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赵铁河和张牧之耳中:“我们留在这里,王家不会放过我们,周县令保不住我们,我们就像被困在浅滩的鱼,迟早被人捞起来煎炒烹炸。玄天司的注意,是危机,但也可能是我们跳出这个泥潭的唯一机会。”
“黑石城再危险,也比留在这是非之地,任人拿捏要强。至少,那里足够大,足够乱…乱,才有机会。”秦昭的眼中闪烁着冷静分析的光芒,“沈厉需要我们,至少暂时需要。这就是我们的价值。只要有用,就能活下去,就能找到变强的机会。”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我们要去。不仅要活着去到黑石城,还要在那里站稳脚跟,变得更强!强到有一天,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一纸调令就决定生死!”
赵铁河怔怔地看着秦昭,看着他眼中那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睿智和那股近乎疯狂的韧劲。一股久违的热血,似乎从那被旧伤和岁月冷却的心底重新涌起。他猛地一咬牙:“妈的!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赌了!就去黑石城闯一闯!看看能不能闯出个名堂!”
张牧之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文人脆弱的脊梁:“在下…愿追随秦兄、赵头儿!纵是龙潭虎穴,也…也闯上一闯!”
石猛向前踏出一步,用行动表明态度。
“好!”秦昭重重点头,“事不宜迟,即刻准备!轻装简行,只带必需品和武器。王虎!”
一直远远躲着的王虎连忙跑过来:“秦…秦爷…”
“我们走后,巡捕房由你暂管。约束好弟兄们,遇事多忍让,一切以保全自身为上。”秦昭吩咐道,“若…若我们日后还能回来,希望看到的还是一个完整的巡捕房。”
王虎心情复杂,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隐隐一丝窃喜,更多却是对秦昭几人前途的唏嘘,连忙点头:“秦爷放心!小的明白!”
秦昭又看向赵铁河和张牧之:“赵头儿,你去准备路上的干粮和药品。张兄,你去整理所有可能用到的卷宗笔记,尤其是关于北境和黑石城的记载,越多越好。”
两人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秦昭则走到院中,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栖霞城的天空,总是这么低,这么压抑。
玄天司…沈厉…黑石城…
前路艰险,杀机四伏。
但这或许,正是挣脱牢笼,通往更广阔世界的起点。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基础锻体术》运转带来的微弱热流,以及那枚紧贴胸口的、微凉的幽影护符。
陷阱也好,机遇也罢。
这第一步,他必须踏出去。
而且,要踏得稳,踏得狠。
“走吧。”他轻声对自己,也是对身后的同伴们说。
寒风卷过院落,吹起尘埃,仿佛在为他们送行,又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凛冽。
玄天司的马车,已经候在了衙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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