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光之献祭
笔记本电脑歪倒在布满灰尘的控制台上,屏幕上“数字灵牌”界面的幽光,在忽明忽灭的惨白灯光下,如同鬼火般跳跃。那深邃旋转的宇宙星云,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三足金乌,那被丝丝抽离能量、标注着DL-0063-深的惨白灵牌,还有下方缓慢却坚定爬升的63.18%…所有的一切,都扭曲着倒映在张川失去焦距的瞳孔里。
父亲的名字——Zhang Yuan (张远)——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视网膜上,连同后面那串如同诅咒的数字:ZYuan_。幽灵ID…父亲生前的警员账号…管理员权限…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认知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张川的颅骨上。耳朵里是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嗡鸣,盖过了盖格计数器的“咔哒”声和旁边两人粗重的喘息。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又被防护面罩死死堵住,只能化作一阵剧烈的、无声的痉挛。他眼前发黑,视野边缘是闪烁的金星和快速收缩的黑色漩涡,控制台的冰冷触感从撑着桌面的指尖传来,却无法压下那股从灵魂深处升起的、足以冻僵血液的寒意。
父亲…那个被邪教逼得精神崩溃、最终留下绝望遗书和扭曲图腾后自杀的父亲…他怎么会是…怎么会是这个邪恶系统的管理员?!是他设计了这套程序?是他操控着“电子乩童”走向死亡?是他锁定了林见远的命格?是他标记了陈欣作为备用祭品?!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错了!是邪教徒的栽赃!是系统的错误识别!
“张干事?张川!” 陈克非低沉压抑、如同困兽般的声音穿透了张川耳中的嗡鸣。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抓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剧痛让他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了一瞬,对上了陈克非面罩后那双燃烧着狂暴怒火和深入骨髓恐惧的眼睛。“坐标!加密坐标的密钥!管理员生物特征!是不是你父亲?!是不是?!说话!”
陈克非的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冷硬克制,只剩下濒临失控边缘的狂暴。备用祭品“欣”的坐标密钥,绑定在管理员(父亲)的生物特征上!这几乎等同于将陈欣的命门,悬在了张川父亲(无论生死)的遗骸之上!这种荒诞而残酷的关联,彻底点燃了陈克非这头护亲狂兽的逆鳞。
张川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满了滚烫的沙砾,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用力地、艰难地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灭顶的眩晕和窒息感,也试图否认那个屏幕上冰冷刺眼的关联。
“生物特征…密钥…” 林见远虚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扶着机柜,脸色依旧惨白,但记者的本能和对“猛料”的执着,似乎暂时压倒了自身成为“活体充电宝”的恐惧。他指着屏幕上那行蠕动的血红色小字:“‘生物特征检索完成…密钥解密权限授予:Zhang Yuan (张远)’…它…它需要你爸的…指纹?虹膜?还是…DNA?” 他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川,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究,“张干事…你爸…他…遗体还在吗?”
“遗体?” 张川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了一刀,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父亲溺亡在反应堆冷却池…打捞上来的…那还能叫遗体吗?他猛地闭上眼,父亲遗书最后那句用血写就的、歪歪扭扭的“深渊在凝视”再次浮现,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在…市局物证冷库…” 陈克非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冰碴子般的冷静。他作为刑警,自然知道张川父亲案子的基本情况。“当年结案后,作为涉邪教自杀案,部分生物样本按规定封存…指纹和虹膜肯定有存档…但…” 他顿了顿,面罩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刺向张川,“生物特征密钥…通常需要活体或近期有效的样本。冷库封存多年的指纹膜…未必能用。”
活体…近期有效…张川混乱的大脑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他猛地睁开眼,顾不上眩晕和呕吐感,几乎是扑向歪倒在控制台上的笔记本电脑!他粗暴地抓起鼠标,无视屏幕上那令人心悸的“数字灵牌”界面和缓慢爬升的63.23%,疯狂地点击、拖动,试图找到那个所谓的“生物特征检索”端口或者密钥输入界面!
屏幕上的血红色小字依旧在滚动:
“等待管理员生物特征验证…倒计时:05:00…”
一个刺眼的红色倒计时框弹了出来,五分钟!
“端口!它需要接入端口!” 张川嘶哑地低吼,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系统后台进程查看器。密密麻麻的进程列表快速滚动,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般扫过每一个陌生的进程名。
“找!所有可疑的外设接口!” 陈克非立刻反应过来,强光勘查灯的光柱如同手术刀,再次精准地切入服务器机柜内部,在布满灰尘和锈迹的板卡、线缆间快速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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