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为了巩固权力,竟不惜勾结外敌!
若北疆烽烟再起,朝廷(即便是高拱控制的伪朝)必然要求各地抽调兵力援边,届时那些还在观望的州府将更难抉择,而青州面临的压力将倍增!
“江南方面呢?”陈策问,那是他寄予厚望的财赋之地。
吴文远叹了口气:“江南士林对军师您的檄文反响热烈,但各地州牧……态度暧昧。粮草物资确有零星送来,但多是民间商会行为,官方层面,无人敢公然响应。他们还在观望,看蜀地战事,看北疆动静,也看……我们青州还能撑多久。”
墙头草!
陈策心中冷笑。
乱世之中,人人皆先求自保。
“另外,”吴文远压低了声音,“我们派往各地联络的使者,已有三人失去音讯……恐怕已遭不测。高拱的影牙,活动越来越频繁了。”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炭火燃烧的声音。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暗流杀机,盟友摇摆,自身根基尚浅……局面之恶劣,远超预期。
陈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的清明。
“围地则谋,死地则战。”他缓缓道,“如今之势,于我已是围地,近乎死地。唯有以谋求生,以战止战!”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几个位置:
“高拱想三面施压,困死我们?那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
“第一,立刻加派精干人手,深入北疆,不惜重金,摸清狄戎各部虚实以及他们与高拱交易的具体内容!若能找到确凿证据,公之于众,或可动摇高拱根基,至少让那些与狄戎有血仇的边将心生疑虑!”
“第二,江南方面,光靠士林清议不够!让我们的商人,带上更好的条件,直接去找那些掌握实权的州牧的心腹家眷、账房先生!许以重利,甚至可以答应事成之后,允其家族垄断某些行业的经营!我们要的是粮食、军械、药材,是实实在在的支持!”
“第三,”他的手指移到青州周边,“对那些还在摇摆的邻近州府,不能再仅仅是书信往来。派能言善辩之士,携带重礼,亲自去见其主官!陈明利害,告诉他们,高拱清算完蜀地和青州,下一个就是他们!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必须懂!若再不表态,等我青州兵临城下时,就不是盟友,而是阶下囚了!”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吴文远听得心潮澎湃,又觉胆战心惊,这每一步都极其冒险,需要大量的金钱和顶尖的人才去执行。
“军师,如此一来,我们的库府……”吴文远担忧道。
青州底子太薄了。
“因粮于敌,取用于国。”陈策眼神冰冷,“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加征‘讨逆特别税’,对象是城中富户和那些新来投靠的豪强!告诉他们,现在出钱出粮,是为他们自己的将来买一份保障!若青州城破,高拱会放过他们的家财吗?同时,组织精干小队,主动出击,劫掠那些已投靠高拱的州县的粮队和商队!”
他这是要行险一搏,榨干青州最后的潜力,同时用攻击代替防守,将战火引向敌占区!
“这……会不会激起民怨和内乱?”吴文远惊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陈策断然道,“乱世用重典!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魄力!执行命令!”
“是!”吴文远被陈策眼中的决绝震慑,不再多言,立刻转身去安排。
命令下达,青州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而压抑地运转起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加税令引起了部分富户的抱怨,但周正清强力弹压,加之陈策的威望日隆,并未掀起太大波澜。
而出城劫掠的部队,在张猛等悍将的带领下,竟连连得手,带回了宝贵的粮草物资,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高拱的报复,来得比想象中更快,更阴毒。
这日清晨,军师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骚动!
陈策疾步而出,只见李郎中瘫坐在医营门口,老泪纵横,捶胸顿足。
他面前,躺着七八个口吐白沫、面色青黑、已然气绝的伤员!
小栓子吓得脸色惨白,在一旁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陈策心头猛地一紧。
“毒……是毒!”李郎中声音颤抖,指着旁边打翻的药罐,“昨夜送来的这批金疮药……被……被下了剧毒!老夫……老夫查验不严,害了弟兄们啊!”
他痛苦万分,几乎要晕厥过去。
陈策蹲下身,查看死者症状,又沾了点药膏嗅闻,一股极淡的杏仁味让他瞳孔骤缩!
是氰化物之类的剧毒!
高拱的人,竟然将手伸到了救命的药材里!
几乎是同时,又有亲卫来报:城外一支劫掠归来的小队,在庆功宴后,数十人突然上吐下泻,昏迷不醒,症状疑似中毒!
怀疑是途中购买的酒水被做了手脚!
紧接着,城内开始流传各种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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