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泼洒在汴京城的飞檐斗拱之上。白日里车水马龙的御街此刻沉寂下来,只余打更人悠长而略带沙哑的梆子声,在坊巷间孤独地回荡。
沈括穿着一身半旧的深蓝色棉布直裰,这是他从原身箱底翻出的最不起眼的衣物。他避开主干道,专挑光线昏暗的小巷穿行,身形融入阴影,脚步放得极轻。穿越半月,他早已将这身体原主记忆里的开封城巷道摸得烂熟,此刻穿行其间,竟有种奇异的熟练感,仿佛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在引导他。
城南蔡河的水汽随着夜风弥漫过来,带着淤泥和水生植物腐败的腥气。越靠近火药作所在的区域,空气中的异味似乎也添了一丝别的成分——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硫磺又混合着金属锈蚀的尖锐气息。
火药作的高墙在望,黑黢黢地矗立在河湾僻静处,墙头可见巡夜兵丁手持灯笼走过的模糊身影,灯光在夜色中划出短暂的弧线。沈括没有靠近正门,那里守卫必然森严。他沿着河滩茂密的芦苇丛,借助半人高的苇秆遮掩,缓缓移动,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筛子,过滤着脚下每一寸土地。
河滩淤泥湿滑,偶尔能踩到碎裂的贝壳或不知名的小型水生生物残骸。他蹲下身,取出自制的麂皮手套戴上,又拿出几个寸许高、内壁涂了蜂蜡的小巧琉璃瓶和一根打磨得极细的银针。银针在微弱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先是在几处看似寻常的淤泥地用银针试探,针尖拔出,除了沾染泥污,并无异样。随即,他扩大搜索范围,重点观察那些水流相对滞缓、可能沉积异物的小水洼或岸边石缝。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露打湿了他的肩头和裤脚,带来阵阵寒意。除了河滩固有的腥腐气,并无更多发现。难道判断有误?或者,对方行事极为谨慎,并未在外围留下痕迹?
正当他心生疑虑时,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界面无声闪烁了一下:
【侦测到微弱异常能量残留,方位左前方十一米,近水洼边缘岩石背阴处。】
沈括精神一振,循着那冥冥中的指引悄声靠近。那是一片被几块较大鹅卵石半包围的小水洼,水色浑浊。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系统提示的岩石背阴处。那里的泥土颜色比周围更深,近乎墨黑,而且异常干燥,与周围湿润的淤泥形成鲜明对比。
他先用银针轻轻刺入那深色土壤,拔出后对着月光细看——针尖依旧亮白。他并不气馁,小心地用随身携带的小木铲刮取了一些深色土壤和旁边的浑浊水样,分别装入琉璃瓶密封。
做完这些,他并未立刻起身,而是伸出手指,在那异常干燥的土壤区域轻轻捻动。指尖传来一种细微的、沙砾般的摩擦感,其中似乎混杂着一些更为坚硬的微小颗粒。他屏住呼吸,拨开表层浮土,借着芦苇缝隙透下的极其微弱的月光,看到泥土中夹杂着一些星星点点的、结晶状的白色物质。
他用银针的尖端,极其小心地将那些白色颗粒刮拢,聚成一小撮,然后挑起少许。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嗅闻,而是将银针凑到眼前,几乎贴着眼睫观察。颗粒晶莹,棱角分明,纯度极高。
他最终还是将其凑近鼻尖,极轻、极快地嗅了一下。
一股尖锐的、类似硝石但更为凛冽刺鼻的气息直冲鼻腔,紧随其后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感,仿佛那不是物质的气味,而是一缕冰寒的死气,顺着呼吸钻入肺腑,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几乎在同一时间,系统界面再次闪烁,文字冰冷而清晰:
【发现高纯度人工硝石残留,混合未知惰性能量载体。初步判定为“嗜血微虫”培育基质关键成分之一。环境毒素辨识(被动)已激活,信息录入中……警告:该物质对生命体具有高度侵蚀性,非特定环境或载体下极度危险。】
沈括心头剧震,迅速将这点珍贵的粉末样本倒入一个特制的、内衬软木塞的加密封瓶,紧紧塞住。他看着手中那根接触过白色粉末的银针,针尖部分似乎蒙上了一层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灰翳。
不是毒素……是某种更诡异的东西。系统称之为“能量载体”。
就在他刚将样本瓶和银针收好,准备起身撤离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心悸感毫无征兆地袭来!仿佛被暗中的毒蛇盯上,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嗖——!”
锐利的破空声撕裂夜的寂静,来自侧后方的芦苇深处!
沈括几乎是凭借那瞬间爆发的求生本能,猛地向前一扑,身体狼狈地砸入冰冷的淤泥和水洼中!
“噗!”一支三棱弩箭擦着他的右肩胛骨飞过,强劲的力道带起一股恶风,最终狠狠钉入他前方不远处一株歪脖子柳树的树干,箭尾的翎羽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剧烈颤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冷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他伏在泥水里,一动不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耳中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血液奔流的轰鸣。对方用的是军弩!力道、准头都绝非寻常盗匪所能及!而且一上来就是杀招,毫无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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