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神都,望着城门楼上硕大的鎏金“洛阳”二字,楚潇潇和李宪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楚潇潇回头唤来魏铭臻,让他将押解几人的囚车运至秋官牢房。
随后她与李宪也在一条街口分开了,李宪奔着自己的寿春王府而去,望着李宪离去的背影,楚潇潇朱唇轻启,淡淡地说了句:“多谢…”而后便策马离开。
但她却并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一条街巷尽头,寿春王赫然勒马,回头看着她刚刚站立的位置,呢喃了一声,“后会有期…”,旋即头也不回地在小七的跟随下消失在街角…
然而,楚潇潇却并未急着回家,而是先递了帖子,求见狄仁杰。
狄府的书房,依旧是那股淡淡的纸笔墨香与院中花草的气息。
狄仁杰今日并未在麟台,此刻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比起楚潇潇离京前,似乎消瘦了几分,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带有一种足以洞察人心的睿智。
“晚辈楚潇潇,拜见狄阁老。”楚潇潇恭敬行礼。
狄仁杰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回来了?快起来说话…”他示意楚潇潇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此番凉州之行,辛苦了…”
“有负阁老重托,凉州案虽破,但…”楚潇潇没有坐下,仍旧站着,将凉州之行的经过,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包括李文远、郭荣的认罪,以及他们对于楚雄之死一致否认的怪异态度。
狄仁杰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在听到楚雄之死时,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并未打断。
“…晚辈愚钝,虽破了‘洛阳骸骨案’与‘凉州军械走私’一案,可家父当年意外身死的冤情,似乎并未明朗,反而更加迷雾重重…还有那‘龟兹断肠草’的来源,以及当年下毒的真凶,潇潇至今毫无头绪。”
楚潇潇说完,垂下眼帘,脸上尽显疲态,言语中也多包含着一丝无奈,对此结果,她并不满意,甚至还心有不甘。
狄仁杰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潇潇,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在凉州盘根错节的势力中,你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揪出李文远、郭荣,瓦解其走私网络,已是大功一件…至于你父亲一事…”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地望着前院深秋绽开的朵朵菊花,“老夫早说过,此事牵扯甚深,非一日可查清,李文远与郭荣不敢认此罪,未必是谎言,你的奏疏中虽然没有提及,但老夫已然猜到几分…有时候,真相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
楚潇潇长叹一声,自知有些心急,便依言在一旁的椅子边坐了下来。
这时,狄仁杰捋着胡须笑道,“幸运的是…你安全回来了,这便让老夫放心了…”
此言一出,楚潇潇却心头一紧,“阁老的意思是…?”
狄仁杰摆了摆手,没有明说,但眼神一沉,既是对楚潇潇的告诫,也是关怀,“你此番在凉州动了一个朝廷的侯爵,抓了一个正三品的大将军,受牵连的官员多达十几名,你可知…朝中早已有人将你视为眼中钉,若非是顾及寿春王的身份,且你又手握实证,行动迅速,一旦晚了几日,只怕你想安然回到神都,都非易事…”
楚潇潇听着心头一凛,后背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阁老是指…梁王?”
狄仁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今锋芒已露,往后更需步步为营…至于梁王,已于三日前称病不朝,皇帝差人去看过,确为病症,但也不排除其有暂避锋芒之意…”
说到这里,连一向沉稳的狄仁杰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根基深厚,又是皇帝的侄子,绝非李文远、郭荣之流可比,在没有确凿证据,没有万全把握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潇潇谨记…”楚潇潇抱了抱拳,神情严肃地说道。
随后,狄仁杰从手边拿起一份空白的奏折,提笔蘸墨:“洛阳骸骨一案,你的功劳,太子殿下与本阁都会为你呈报,但你需记住,官职爵位,不过是让你能站在更高处,看得更远的台阶,还望你不忘真正的目标,莫要迷失自我。”
楚潇潇起身,恭敬地深深一揖:“潇潇拜谢阁老的提携,不忘阁老教诲。”
从狄府出来,楚潇潇又马不停蹄地前往了东宫…
东宫的气氛与地府截然不同,更显庄重肃穆,四周的高墙却也透露着一丝淡淡的压抑。
太子李显在偏殿接见了她,相较于狄仁杰,太子的气色似乎比上次要好了一些,但眉宇之间的那份忧色却并未完全散去,好像那份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似的。
东宫的气氛与狄府截然不同,更显庄重肃穆,却也隐隐透着一丝压抑。太子李显在偏殿接见了她。相较于狄仁杰的沉稳,太子的气色似乎好了些,但眉宇间那份惯常的忧色并未完全散去。
“楚大人辛苦了…”太子见到楚潇潇的第一时间,显得非常热情,甚至自降身段亲自虚扶了一下行礼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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