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完颜亮的路,走了整整一年。从燕京到开封,再到如今的临安,冷铁衣换了七次身份,扮过货郎,当过挑夫,甚至混进金使的队伍做过杂役。“他身边护卫重重,我试过三次,都没能得手。”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会在秦府家宴上发现踪迹。”
冷铁衣顿了一顿,又继续说:“原本,秦府家宴那次,是绝佳机会,奈何技不如人,未能将二贼并诛。”
温酒酒想起那日他在秦府以一敌三仍不肯退的坚决,她抬手给冷铁衣续了杯热茶,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寒意,倒显出几分少年人的疲惫来。
“师傅说,完颜亮此番来临安,怕是没安好心。”冷铁衣端起茶杯,却没喝,“他性子暴戾,又野心勃勃,说不定……很快就有大战了。”
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云遮了去,屋内一时寂静。温酒酒望着冷铁衣紧抿的唇,忽然明白,他那身冷硬如铁的功夫里,裹着的原是这样一段浸满血泪的过往。而那些藏在“寒鸦”图案背后的刀光剑影,从来都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给那些在寒冬里死去的人,讨一个迟来的公道。
“那账册上,还有多少名字?”她轻声问。
冷铁衣抬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芒:“不多了。等杀了完颜亮,我就回终南山,把墙上的痕数给师傅报一遍。”他顿了顿,补充道,“到时候,或许……也该给那些死去的人,烧一把暖些的火了。”
温酒酒没再说话,只是将自己杯中的热茶推到他面前。有些仇恨,不必言说,便已在两人之间,融成了一股共同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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