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残魂那充斥着腐朽与衰亡、却又带着一丝至高权威的意念冲击,虽然被林辰以“万象”理念险之又险地疏导化解,但其带来的影响却如同跗骨之蛆,远非一时能够消除。
接下来的几天,林辰都感到神识晦涩,运转不畅,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脑海中不时会闪过一些破碎而陌生的画面:血祭的火焰,崩塌的星辰,还有那面仿佛能映照诸天、最终却黯然碎裂的古镜……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幽灵般徘徊,干扰着他的心神。甚至连修炼时,吸纳的天地灵气都似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
“神性污染……”苏墨检查了他的状况后,给出了诊断,脸色凝重,“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其本质也远超你的境界。它正在潜移默化地侵蚀你的神识根基,扭曲你对灵力的感知。长期下去,轻则修为停滞,重则……道心蒙尘,性情大变。”
林辰心中凛然。他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这可比经脉受损麻烦多了,涉及到了更本质的灵魂与“道”的层面。
“有什么办法清除?”林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苏墨沉吟片刻:“常规的净心法门或丹药,效果有限。神性位格太高,寻常手段难以触及根本。或许……可以从其源头入手。”
他看向被重重禁制封印的青铜碎片:“这缕残魂执念深重,其核心无非是‘传承’与‘存在’。它选择冲击你,或许并非纯粹的恶意,更像是一种濒临彻底湮灭前的、本能的选择。若能理解其执念根源,甚至……满足其部分诉求,或许能化解这股怨怼,使其安息,污染自然消散。”
理解?满足?林辰想起残魂冲击时那混乱的嘶吼——“道统……不容湮灭……”。难道要他去找这个不知道陨落了多少万年的古神的道统传承?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苏墨话锋一转,“更实际的办法是,借助外力,强行磨灭这丝污染。学校秘库里,或许有能达到这个层次的宝物,但兑换所需的贡献点和学分……是个天文数字。或者,寻找某些专精灵魂之道的大能出手,代价同样不菲。”
贡献点?学分?大能?林辰听得眉头紧锁。这两个选项,对现在的他来说,都难如登天。
“没有……更自力更生的办法吗?”林辰不甘心地问。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外物或他人,非他所愿。
苏墨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有。但更危险。”
“什么办法?”
“以其为磨刀石。”苏墨缓缓道,“不刻意驱除,而是尝试着去‘消化’、‘吸收’这丝污染中蕴含的‘道’与‘理’。神性虽已腐朽,但其本质极高,若能剥离其有害的执念与衰亡气息,剩下的,或许是最精纯的、关于某种天地规则的碎片信息。这个过程,如同引火烧身,稍有不慎,便是玩火自焚,加速自身的堕落。”
消化神性?林辰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住了。这简直是疯子才会有的念头!但……莫名的,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前世他便是于生死边缘寻求突破,今世难道要畏首畏尾?
“我需要怎么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带着一丝决绝。
苏墨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选,并不意外,只是语气更加严肃:“第一步,稳固自身。你的‘万象’理念,包容与引导是优势,但缺乏足够的‘定力’与‘锋锐’来斩断污染中的负面纠缠。你需要加强这方面的修炼。”
他递给林辰一枚玉简:“这里面是一门偏门的《星辰观想法》,观想周天星斗,淬炼神识,稳固心念,使其如星空般浩瀚且不易被侵蚀。同时,我会让雷震帮你打造一套‘镇魂钉’,在识海受冲击时,可以暂时钉住污染,为你争取时间。”
“第二步,”苏墨继续道,“在确保自身相对安全的前提下,主动、可控地接触那碎片。不是被动承受冲击,而是主动去‘阅读’、‘解析’那些破碎的记忆和信息。用你的‘万象’理念,将其视为一种特殊的‘数据流’,进行分析、归类,尝试剥离出其中关于‘规则’的部分,摒弃那些疯狂的执念。这个过程,需要极其精微的控制力和……运气。”
林辰接过玉简,感觉手中沉甸甸的。这无疑是一条险峻无比的道路,但似乎也是最能发挥他自身特质的选择。
从那天起,林辰的生活节奏再次改变。他暂停了大部分助教工作和项目研究,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抗神性污染和修炼《星辰观想法》上。
夜晚,他独自在研究所的静室中,按照玉简法门,观想漫天星斗。神识化作无形触须,试图捕捉那冥冥中的星辰之力,引入识海,洗涤那层晦暗的尘埃。起初进展极其缓慢,星辰之力虚无缥缈,难以捕捉,而识海中的污染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干扰着他的观想,滋生出种种幻象和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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