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我的报酬了吧？”
凌霄那平淡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让整个沸腾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从狂喜和激动中抽离，重新聚焦到那个创造了这一切神迹的男人身上。
是啊，报仇！
他凭一己之力，挽救了整个苏氏集团，更是在一场惊天豪赌中，反向吞噬了赵、李两家近千亿的资产！
如此盖世奇功，该用什么来回报？
股份？现金？豪宅？名车？
在众人看来，哪怕苏清影将集团一半的股份赠予他，都毫不为过！
王德发更是满脸羞愧与狂热，他刚想开口，说愿意献出自己全部的股份来表达歉意与敬意，却被苏清影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苏清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她挥了挥手，示意所有高管先行离开。
众人虽然好奇，但对凌霄的敬畏已是无比敬畏，不敢有丝毫违逆，纷纷躬身行礼，井然有序地退出了会议室。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凌霄和苏清影两人。
“此次金融战，刨除所有成本，集团净收益超过五百亿，并成功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赵氏集团和李氏集团旗下所有优质产业。从今天起，苏氏集团的规模，将扩大一倍以上。”
苏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柔和。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苏清影能给，绝不吝啬。”
她的目光，第一次如此真诚地注视着一个男人，等待着他的答案。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无论凌霄是想成为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还是想要上百亿的现金，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然而，凌霄却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那五百亿的收益，在他眼中还不如刚才那杯大红袍来得有价值。
“那些俗物，我没兴趣。”
他站起身，走到苏清影面前，他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戏谑，直视着她。
“我的报酬很简单。”
“带我去你家的珍宝馆，让我随便挑几件东西。”
“什么？”苏清影愣住了。
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
苏家的珍宝馆，收藏着历代先祖积攒下来的古董字画，虽然价值不菲，但比起几百亿的现金和集团股份，简直是九牛一毛！
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滔天财富，只要几件……“老古董”？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
当晚，苏氏集团在旗下的七星级酒店，举办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庆功宴。
宴会上，凌霄无疑是全场唯一的焦点。
之前还对他鄙夷不屑的高管们，此刻全都换上了一副谦卑至极的面孔，端着酒杯，排着队，想要敬他一杯酒，说上一句话。
其中，表现得最为夸张的，莫过于财务总监王德发。
他端着一杯酒，颤颤巍巍地走到凌霄面前，“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这一次，是声泪俱下。
“凌……凌先生！不！凌神仙！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屡次三番地冲撞您，我……我就是个屁！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了我这次吧！”
说着，他竟真的抬起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打得脸颊红肿，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凌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自顾自地品尝着盘中的顶级蓝鳍金枪鱼。
对他而言，王德发的忏悔，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苏清影，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冷冷地开口道：“王总监，凌先生的意思是，他已经原谅你了。起来吧，别在这里妨碍我们用餐。”
王德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凌霄和苏清影千恩万谢，然后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
有了这个插曲，再也没人敢上前打扰。
庆功宴结束后，苏清影亲自驾驶着那辆红色的布加迪威龙，载着凌霄，驶向了位于江城最顶级富人区——云顶山庄的苏家祖宅。
车子穿过市区繁华的街道，经过一座立交桥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引起了交通堵塞。
苏清影微微蹙眉，只见不远处的街边，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秽的疯子，正抱着一个垃圾桶，又哭又笑。
“我的钱！我的法拉利！我的别墅！都还给我！我是赵家的少爷！我是江城的王！哈哈哈哈……”
那张扭曲而疯狂的脸，赫然就是之前还不可一世的赵天阔！
周围的路人指指点点，像在看一个可怜的笑话。
苏清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仅仅一天，那个还开着法拉利，手捧千万“古玉”的豪门阔少，就变得家破人亡，疯疯癫癫，流落街头。
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残酷至此。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凌霄，却发现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眼神平静，仿佛只是看到了寻常事物。
“凡尘俗世，因果循环，可悲，亦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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