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我的了。”
“从中间,直接一刀切开。”
凌霄那平淡无奇的话语,落在众人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狂笑中的马文飞愣住了,得意洋洋的黄三思愣住了,整个嘈杂的后院,都在这一瞬间,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看疯子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凌霄。
解石师傅更是满脸的匪夷所思,他从业二十多年,还从未听过如此外行的要求。
“小……小哥,”他好心地劝说道,“赌石不是这么玩的。这块料子虽然表现不好,但万一里面有点东西呢?您这样一刀切,很容易把里面的玉肉给切坏,到时候价值就大打折扣了。要不,我还是先给您擦个窗看看?”
“不必。”凌霄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不容置疑,“就从中间,切开。”
“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寂静后,马文飞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响亮,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指着凌霄,对周围的人大声嚷道:“听到了吗?大家都听到了吗?这白痴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还一刀切!他以为是切西瓜吗?真是笑死我了!”
黄三思也抚着胡须,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怜悯笑容,摇头晃脑地评价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就算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也经不起这么个切法。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浮躁,太浮躁了!”
周围的看客们也是一片哄笑和议论。
“完了,这小子是彻底放弃了,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我看他就是输不起,想赶紧切开,输了就拉倒,免得丢人。”
“一个亿啊!就这么被他当儿戏一样玩没了,真是个败家子!”
苏清影站在人群之外,神情复杂。理智告诉她,凌霄输定了,但不知为何,看着那个男人平静的侧脸,她的心里,却始终保留着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期待。
在满场的嘲讽和讥笑声中,解石师傅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客人坚持,他也只能照做。
他费力地将那块满是泥污和裂纹的“垫脚石”搬上了解石机,固定好位置。
“小哥,我可真切了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做了最后的确认。
凌霄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解石师傅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他戴上护目镜,猛地按下了开关!
“滋——啦——”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声音与之前切割莫西沙原石时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干涩、粗粝的声音,仿佛砂轮切割的不是玉石,而就是一块坚硬而普通的山岩。
火星四溅,石粉纷飞。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看笑话的表情。
马文飞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准备等石头切开,拍下凌霄和苏清影那绝望的表情,发个朋友圈,好好炫耀一番自己的胜利。
“咔!”
一声脆响,切割完成。
那块丑陋的废石,被干脆利落地一分为二。
解石师傅关掉机器,甚至都懒得用水去冲,因为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他将两半石头随手掰开,扔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两个崭新的切面上。
然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
马文飞的笑声再次引爆全场!
只见那两个切面上,是灰白色的、粗糙的岩石肌理,中间还夹杂着几道难看的黑色杂质。
没有绿,没有水,没有光。
什么都没有!
“垮了!垮得一塌糊涂!”
“我就说嘛!这种垃圾石头怎么可能出玉!”
“一刀地狱!这下亏了一个亿,真是天大的笑话!”
黄三思捋着胡须,脸上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矜持而高傲的微笑。他看着那两半废石,仿佛在看自己一雪前耻的功勋章。
“马少,恭喜了。”他对着马文飞拱了拱手。
“同喜同喜!黄大师,您才是最大的功臣!”马文飞意气风发,他感觉自己主宰了全场。
他收起手机,一步步走到凌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的嘲弄与得意,已经毫不掩饰。
“小子,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一个亿!准备好钱了吗?”
苏清影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轻轻咬着下唇,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她不在乎这点钱,但她不愿看到凌霄受辱。
然而,就在这所有人都认为大局已定,胜负已分的时刻。
凌霄,那个站在风暴中心的男人,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看都没看马文飞一眼,只是蹲下身,指着地上那两半被所有人宣判了死刑的废石,对已经准备去收拾工具的解石师傅,用一种仿佛带着魔力的、平静的语气说道:
“麻烦师傅,用水冲一下切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马文飞更是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冲一下?你他妈还不死心?你以为用水冲一下,这破石头就能变成金子吗?别再挣扎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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