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扰朕安眠?”
这声音并非经由空气传递,更像一柄无形巨锤,直接砸在秦风舞和萧红雪的神魂深处。
那股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意志,霸道而纯粹,仿佛天地万物在他面前只配匍匐。
“噗!”
秦风舞本就因“狂暴药剂”的副作用濒临崩溃,在这意志冲击下再也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的姿态差点变成五体投地。
她死死用战刀拄着地面,牙关咬得咯吱作响。军人的荣耀与骄傲,让她拼尽全力抵挡这股逼她彻底跪伏的威压。
“身为华夏军人,守护国土,虽死……不跪!”她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这句话,眼神里的战意,即使在这如渊似狱的帝王威压下,也未曾熄灭。
相比之下,萧红雪情况稍好。她的太极心法讲究“刚柔并济,顺势而为”,在察觉到那股不可抗拒的威压时,体内内力便自发形成一个圆融的气场,不断卸去那霸道意志的锋芒。
即便如此,她也被压得身躯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她强行稳住心神,运转内力,将声音凝聚成线,恭敬地传入那座死寂的青铜主殿之中:
“晚辈萧红雪、秦风舞,无意冒犯始皇龙威。只因此地龙脉异动,灵气外泄,导致外界天翻地覆,民不聊生,我二人奉命前来查明因果,平息异动,绝无打扰陛下安眠之意!”
她的声音清晰诚恳,不卑不亢,在这片死寂的帝陵中显得格外分明。
短暂的沉默。
山岳般的威压似乎停滞了一瞬。
但紧接着,一道更冰冷、更宏大的意念,如同九天之上的寒流,轰然降下,带着无尽的嘲弄与不屑。
“民不聊生?苍生?”
“朕统六国,筑长城,镇南越,驱匈奴,书同文,车同轨,所奠之基业,乃万世之功!朕之脚下,顺者昌,逆者亡!区区蝼蚁之生死,与朕何干?”
这番话,霸道到了极点,充满了千古一帝的冷酷无情。
萧红雪心中一沉,她知道,想用“苍生大义”打动这位帝王根本行不通。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意志,他的帝国。
那道意念似乎“看”穿了她们的来意,语气中的嘲弄更甚:
“查明因果?尔等何其愚蠢!非是尔等查明因果,而是尔等……正是那‘因’!”
“外界龙脉动荡,主干枯竭,致使朕这骊山龙脉的镇压之力大减!这股气息,这股力量……是‘神庭’之人?”
“哼,两千年了,看来外界又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帝君’,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鲸吞华夏龙脉之力,妄图逆天改命!”
“而尔等,便是他的爪牙!”
话音落下,威压骤然暴涨。
秦风舞和萧红雪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轰鸣。
她们骇然发现,这位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始皇帝,竟然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不仅知道灵气复苏,知道龙脉枯竭,甚至……连凌霄在东岳神庭涅盘重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这怎么可能?!
“陛下明鉴!”萧红雪急忙解释,“帝君涅盘,乃是为了拯救此界苍生!若非他舍命一战,地球早已被天外邪魔献祭,届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陛下这万古帝陵,恐怕也早已化为宇宙尘埃!”
“天外邪魔?”
那道意念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鄙夷。
“尔等以为,朕为何要以举国之力,建造这座地宫?为何要以八千兵马俑镇守门户?又为何要以自身龙魂,化为不朽意志,镇压于此?”
“朕,从始至终,便是在与‘天’斗!”
“朕真正要镇压的,不是什么劳役的怨气,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辈的觊觎,而是这地宫最深处,那个比你们见过的任何‘天外邪魔’,都可怕万倍的……‘天外之物’!”
随着他意念的波动,整座青铜主殿的地面忽然变得半透明起来。
秦风舞和萧红雪骇然低头。
只见主殿之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深渊之中,被无数条粗如山脉、由龙脉之力凝聚的金色锁链,捆绑着一团……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
那是一团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希望的“黑暗”。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在不断地蠕动、变化,每一次蠕动,都散发出那股令她们神魂冻结的“寂灭”之气。
仅仅看上一眼,她们就感觉自己的心神、意志、甚至生命力,都在被其疯狂吞噬。
“看到了吗?”始皇帝的意念,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
“此物,乃上古‘仙秦’时代,远征星海时,从一方破败宇宙中捕获的‘寂灭之源’。它能湮灭一切生机,吞噬一切法则。朕本想将其炼化,化为朕永生不死的资粮,却低估了它的可怕。”
“最终,朕只能以身殉国,化龙魂,合龙脉,铸帝陵,永世镇压于此!这,才是这座皇陵存在的唯一意义!”
“朕,是这座宇宙坟墓的……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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