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戏看了?”
李斌的心头一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刘涛那张写满烦躁的脸,以及他紧攥的、青筋毕露的拳头。
谭宏宇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可不是嘛!高年级那帮孙子,仗着自己多吃两年饭,天天在学校里横着走。刘涛这哥们儿虽然猛,但双拳难敌四手啊。走,斌子,哥带你去见识见大场面!”
说着,谭宏宇就要拉着李斌往外走。
“我不去。”李斌几乎是本能地把手缩了回来,身体往椅子里靠了靠,离谭宏宇远了一些。
他的“透明人”计划警报已经拉满。开学第一天就围观校园斗殴?这跟把“我是靶子”四个大字写在脸上有什么区别。
“怂个锤子!”谭宏宇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富贵险中求,八卦乱中取!今天错过了,明天你在班里都插不上话!”
李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要去你自己去,我得……我得写作业。”他随手拿起一本崭新的语文书,装模作样地翻开。
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天干地支,庚金克甲木。今夜金木相争,必有血光。然,水能生木,东方有水,可为转机。”
李斌和谭宏宇同时转头,只见周易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他手里依然抛着那枚硬币,眼睛半睁半闭,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说人话!”谭宏宇翻了个白眼。
“简单说,”周易睁开眼,指了指李斌,又指了指教室东边的窗户,“他,水命,今晚不宜西行,宜向东。否则,必受池鱼之殃。”
李斌听得云里雾里,但“池鱼之殃”四个字他听懂了,这更坚定了他按兵不动的决心。
废弃篮球场在学校的西边,那里偏僻,路灯昏暗,是出了名的“事故多发地”。
谭宏宇最终还是没能拉动李斌,悻悻地一个人溜了出去。教室里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安静,只剩下同学们假装学习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李斌看着书,脑子里却全是谭宏宇和周易的话。
他忍不住朝西边的窗外望去,那边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棵老树的轮廓。他仿佛能听到风声里夹杂着少年们的叫嚣和拳头碰撞的闷响。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课本上。
废弃操场上,双方对峙。
高年级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穿着一件花衬衫,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就是刘涛?”花衬衫斜着眼,用下巴指了指他。
刘涛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问你话呢!你下午和苏沫伊一起干什么了?”花衬衫身后的一个跟班叫嚣起来。
场中的刘涛终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谈情说爱呗,”他语气轻佻,满不在乎。
这话一出,刘涛这边的人群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你......”花衬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什么你,”刘涛打断他,“好好跟你说,你又不听。非要我找个地方跟你掰扯。”
“你说你就帮校花搬个东西,你问问我身后这帮兄弟,他们信吗?”花衬衫向前一步,气势汹汹。
“所以我刚刚说的你就信了?”
“我看你是找打。”
“我看你像坨屎。”刘涛嗤笑一声。
这句反击又快又狠,花衬衫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年纪不大,嘴巴这么臊,今天就让哥哥们好好管教一下你!”
刘涛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眼神里的不耐烦变成了狠厉:“年纪不小,屁眼这么臭,用不用爹帮你擦擦?”
“给我上!”
花衬衫一声令下,几个人同时朝着刘涛猛扑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了的呼喊声从窗外传来。
“快跑!老师来了!”
“别他妈挤!操!”
“那边,往小树林那边跑!”
教室里原本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好几个靠窗的男生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讲台上的老师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窗边,但外面的人影已经一哄而散,消失在夜色里。
李斌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打完了?刘涛怎么样了?
几分钟后,谭宏宇像个耗子一样从后门溜了进来,猫着腰窜回座位,脸上是混杂着兴奋和后怕的潮红。
“我靠,我靠,太刺激了!”他一边喘气一边对李斌说,“高强那孙子带了七八个人,围着刘涛一个。结果你猜怎么着?刘涛硬是没怂,跟个战神一样,当场就放倒了两个!”
“后来呢?”李斌忍不住追问。
“后来?后来就打成一锅粥了呗!拳拳到肉啊!我刚看到高强那孙子鼻子都开花了。要不是教导主任突然杀出来,估计得见红。可惜,还是有几个倒霉蛋被抓了,刘涛好像也在里面。”
谭宏宇咂了咂嘴,意犹未尽。
李斌却沉默了。他想起刘涛那焦躁又愤怒的背影,一个人走向篮球场的背影。他明明不想惹事,却不知为何,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周易那句神神叨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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